聚福楼的包厢里人声鼎沸，红木圆桌旁坐满了人，导演组、制片方和主要演员们围坐在一起，桌上的龙井茶香混着糖醋排骨的甜香，在暖黄的灯光里弥漫。潇凌钰刚跟着田嘉瑞从包厢另一头回来，手里的果汁杯都被晃出了小漩涡 —— 这半小时她几乎没停过脚步，从顾导、落导开始，到制片主任、美术指导，再到几位饰演长老的老戏骨，田嘉瑞像个人形导航，拉着她穿梭在人群里。

“王老师您好，这是潇凌钰，演沈庭筠的小姑娘，特别有灵气。”

“李制片，这是我们组的新人潇潇，以后还得多靠您指点。”

“张老师您还记得吗？开机仪式上跟您合过影的，对，就是她，今天水牢戏一条过呢！”

潇凌钰跟在旁边，腰都快弯酸了，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微信通讯录里刚多了十几个新好友，备注从 “沈保平老师 - 饰演月长老” 到 “李制片 - 统筹”，密密麻麻占满了一屏。直到田嘉瑞终于把她领到角落的空位，她才敢偷偷揉了揉笑得发酸的脸颊。

“小田哥，你这社交能力也太强了吧？” 她端起果汁猛喝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才压下刚才的局促，“感觉全剧组的人你都能聊上两句，连道具组的师傅你都认识。”

田嘉瑞正给她夹了块桂花糕，闻言笑起来，眼角的纹路里都带着暖意：“干我们这行的，嘴甜腿勤是基本功啊。再说我本来就是 E 人，跟人聊天跟充电似的，越聊越精神。” 他看潇凌钰还在对着手机通讯录发呆，又补充道，“刚给你加的那个张老师，可是业内出了名的金牌编剧，你那本《罪影拼图》要是想改编成剧，找他准没错。”

潇凌钰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拉着自己认识人时，特意把编剧和制片方的人放在前面，心里不由得暖了暖：“谢谢小田哥，我都没注意这些。” 她确实不太擅长这种场合，刚才跟老戏骨打招呼时，声音都带着点发紧，还是田嘉瑞在旁边帮她圆场，说她 “人狠话不多，演戏特别灵”。

正说着，桑晚榆端着杯红酒走过来，黑色西装裙在人群里格外利落。她轻轻拍了拍潇凌钰的肩膀，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笑意：“刚才在导演那桌，听见落导跟制片主任夸你呢，说你水牢戏里那个眼神，比试镜时还出彩，有股子藏不住的劲儿。”

潇凌钰的眼睛瞬间亮了，手里的筷子差点戳到盘子：“真的吗？落导真这么说？” 她早上还担心自己演得太稚嫩，没想到能得到导演这么直接的肯定，脸颊腾地热起来，像被桌上的暖灯烤着。

“骗你干嘛。” 桑晚榆抿了口红酒，眼神扫过全场，低声叮嘱，“等会儿顾导过来敬酒，你机灵点，多说两句‘向各位前辈学习’的话，别怯场。”

话音刚落，就听见金靖的大嗓门从桌对面传来：“潇潇！过来过来！顾导要跟咱们这桌碰杯啦！” 她正举着个玻璃杯冲这边挥手，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潇凌钰还没来得及细问桑晚榆导演具体说了什么，就被金靖一把拽了过去。金靖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护手霜的玫瑰香：“别愣着呀，顾导最吃实在这套，等会儿你就说‘谢谢导演给机会，我一定好好演’，保准他高兴。”

田嘉瑞也跟了过来，悄悄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含着，压惊。”

潇凌钰捏着那颗冰凉的糖，看着顾导端着酒杯走过来，脸上的笑容温和又带着威严。她深吸一口气，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声音虽然还有点小，却很清晰：“谢谢来自顾导和落导的肯定，我还有很多不足，以后一定跟着各位前辈好好学，不拖剧组后腿。”

制片人笑着跟她碰了碰杯：“小姑娘有灵气，继续保持，别紧张，放开来演。”

碰杯的瞬间，潇凌钰偷偷瞥了眼旁边的田嘉瑞和金靖，两人都冲她眨了眨眼。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包厢里的笑声、碰杯声混在一起，像一锅咕嘟冒泡的热汤，把她心里那点初来乍到的拘谨，慢慢熬得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