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身影缩在父亲身后,像株被风吹得发抖的植物。</p>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也是这样站在楼下,等她放学回家,手里总攥着颗糖。</p>
出租车拐过街角,那两个身影彻底消失了。</p>
陈岁宜把脸埋进膝盖,行李箱的锁扣硌着腿,像心里那块又硬又冷的疙瘩。</p>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那个被称为“野小子”的男生发来的消息,问她晚上要不要去看排练。</p>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暗下去,映出自己模糊的、含着泪的眼睛。</p>
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她被硬生生拽离的人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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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川机场的冷气裹着陌生的韩语涌过来时,陈岁宜还没缓过神。</p>
手里捏着的纸条被汗濡湿了一角,上面是母亲匆匆写下的地址,末尾潦草地缀着三个字:“张阿姨家”。</p>
“张阿姨是你爸发小的妻子,在首尔住了十几年,”</p>
出发前母亲把纸条塞进她手心时,声音还带着哭后的沙哑。</p>
“到了给人家问好,别耍脾气。”</p>
出租车穿过汉江大桥时,她望着窗外掠过的流光。</p>
手机里还停留在和父母最后的聊天界面——她发的“我恨你们”,但最终还是石沉大海。</p>
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入汉南洞的别墅区,铁艺大门缓缓滑开时,陈岁宜望着车道两侧修剪齐整的灌木丛,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p>
副驾驶座上的张阿姨回头冲她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刻意的轻松。</p>
“金社长家条件好,你在这儿住,我们也放心。”</p>
<i>陈岁宜.</i>“我知道的。”</p>
陈岁宜垂下了眼眸,她就是一袋垃圾,从这一家被踢到另外一家去。</p>
进到某一栋别墅门前的时候,外头站着了两位看起来各位登对的夫妻。</p>
看来这就是张阿姨说的金社长一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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