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宝玉,
族学改革后的第一日,天还未亮透,荣国府的角门便被轻轻推开。
贾宝玉揉着惺忪的睡眼,被茗烟半扶半拽地往族学走,青灰色的书生袍套在身上,没了往日的锦衣华服,他咬牙切齿道:“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偏要折腾这些劳什子,真要把人逼疯了。”
进了族学,往日里喧闹的场面不见了。
林先生坐在主位,见学生们陆续到齐,便起身道:“今日起,族学课业按新规执行,晨读需背《论语》两章,而后默写,默写之后我给你们讲解文章意义。”
贾宝玉一听要学这么多,只觉脑袋发蒙。
晨读开始,他捧着书本,刚读了一会儿,眼神就飘到了窗外的麻雀身上,嘴里跟着众人念念有词,心思早飞到了大观园的花丛里。
到了默写时,别人都提笔刷刷书写,他却对着宣纸发呆,半天写不出几个字。林先生走过来一看,纸上只歪歪扭扭写了三两句,还错漏百出,顿时沉了脸:
“贾宝玉,晨读的内容为何默写不出?”
贾宝玉支支吾吾:
“先生,这《论语》太过晦涩,我实在记不住……”
林先生沉着脸教训道:“族学规矩第一条便是潜心治学,你这般心不在焉,如何对得起长辈期许?按规矩,当打手板十下,以儆效尤!”
“伸出手来。”
贾宝玉不听,两只手背在身后,
林先生不惯着他,直接抓过贾宝玉的手,戒尺啪的一下重重打在贾宝玉掌心。
贾宝玉疼得 “嘶” 了一声,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十下戒尺打完,他的手掌已经红肿不堪,连握笔都觉得钻心的疼。
他咬着牙,心里把李长青骂了千百遍,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他知道,如今族学规矩森严,再敢顶嘴,只会受更多责罚。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的习武课,
贾宝玉以为能稍微轻松些,可到了演武场,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杨山道看着贾家子弟,沉声道:“贾家是武勋世家,你们身为直系子弟,若连基本的拳脚都不会,便是辱没祖宗!今日先练扎马步,两刻钟起步!”
杨山道教的是大众武学,不是贾家传承的《纯元功》,所以只要是上族学的人都要学,等以后他们修炼有成,贾家直系子弟则可以修炼《纯元功》,旁系子弟能不能学要看情况。
贾宝玉站在队伍里,学着其他人的样子扎下马步,可没过一会儿,腿就开始发抖。
他偷偷想直起身,却被杨山道一眼看穿:“贾宝玉!身子蹲下,腰挺直!不许偷懒耍滑!”
贾宝玉眼圈红了,可看到武教师手里的藤条,看着虽细,可打在身上却疼,只好咬着牙坚持,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短打。
两刻钟过去,不少子弟都已面色苍白,贾宝玉更是觉得双腿像灌了铅,膝盖又酸又疼。可杨山道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开始教基础的拳脚动作。
“出拳要快,出腿要稳!”
杨山道一边示范,一边纠正众人的动作。
轮到贾宝玉时,他挥出的拳头软弱无力,脚步也踉踉跄跄。杨山道皱着眉,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用力!你这软绵绵的样子,怎能上阵杀敌?再来!”
贾宝玉被逼着反复练习,胳膊又酸又麻,每一次出拳都像要耗尽全身力气。
到了傍晚,他几乎是瘫在地上,连走路都需要人搀扶。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嗷嗷叫:“我的腿啊!我的胳膊啊!再这么练下去,我迟早要散架了!”
茗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
“二爷,您忍忍吧,如今族学规矩严,谁也不敢违抗啊。”
贾宝玉瞪了他一眼,终于回到府里,贾宝玉没有回自己屋,而是直接来到老太太屋,一见到贾母,他就扑到老太太怀里,放声大哭:
“奶奶!孙儿实在受不了了!学文要被打手板,学武累得散了架,再这么下去,孙儿迟早要被折磨死啊!您就可怜可怜孙儿,让孙儿别去族学了好不好?”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不是假哭,是真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