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盛在粗瓷碗里，冒着袅袅的热气，她用勺子搅了搅，等温度降了些，才不紧不慢地喝着。</p>

粥里的瘦肉末剁得很碎，混着米粒的软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稍微压下去了点痒意。</p>

路上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说着昨晚的作业或是某个明星的八卦，声音清脆，带着独属于少年时期的朝气蓬勃。</p>

吃完早餐，李月婵向老板要了一杯温热的开水，就着水把白色的退烧药片吞了下去。</p>

药片划过喉咙时有点涩，她抿了抿嘴，然后快步往学校的方向赶。</p>

……</p>

教学楼旁的香樟树枝桠光秃秃的，却在细枝顶端鼓着几粒灰褐的芽苞，裹着层薄皮，隐约透出点绿。</p>

李月婵的鞋跟刚要踏上教学楼门口的第一级台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p>

下意识地抬头，就见刘亚茹正从二楼的拐角走下，而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跟着个少年。</p>

正是昨天在走廊里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个。</p>

少年身形高大清瘦，肩背挺直，里面穿了件黑色的连帽卫衣，帽子随意地搭在背后。</p>

外面套着和李月婵同款的蓝白校服外套，却没拉拉链，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里面深色的布料。</p>

眉骨微微凸起，显得眉目格外深邃，鼻梁高挺，唇线分明，组合在一起，是那种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帅气。</p>

额前的微分碎盖软乎乎地垂着，遮住了一点眉毛，眼神看起来有些淡淡的疏离，像是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太在意，只安静地跟在后面。</p>

刘亚茹显然也看到了台阶下的李月婵，脸上立刻露出温和的笑意，声音隔着几级台阶传下来。</p>

“正好，我还说要去门口等你呢。”</p>

等两人走到台阶下站定，刘亚茹侧身指了指身边的少年，对李月婵介绍道：“这位是江陵，和你一样是转校生，以后就在三班，跟你同班。”</p>

又转向少年，继续说道：“江陵，这是李月婵，也是新来的，你们认识一下。”</p>

江陵的目光落在李月婵脸上，停留了半秒，随即对着她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声音不高不低，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朗。</p>

“你好。”</p>

李月婵也连忙点头，刚想张开嘴回应，喉咙里却涌上一阵强烈的痒意，她下意识地侧过脸，轻轻咳了两声，才哑着嗓子回了句。</p>

“你好。”</p>

声音比刚才在药店时，还要沙哑几分。</p>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刘亚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笑着说，“你们跟我来吧，三班在另一栋教学楼，离这边有点距离，我带你们过去。”</p>

说着，她转身往校园东侧的方向走。</p>

李月婵和江陵一前一后地跟在后面。</p>

两人之间隔着半步的距离，谁都没再说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