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永琪感觉到小燕子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心头一紧。"小燕子？"他在翻滚中艰难地调整姿势，一手护住她的后脑勺，防止二次撞击。坡道似乎没有尽头，他们又滚了十几圈。</p>
</p>
当永琪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棵树上，终于止住了下坠之势。他仰面躺在一堆枯叶上，后背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但他第一时间撑起身子，查看怀中的小燕子。</p>
</p>
"小燕子！小燕子！"</p>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小燕子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睛紧闭。</p>
</p>
永琪把小燕子放在旁边的平地上，他的手指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触感冰凉。"别吓我..."他轻声说，声音里是从未有过的慌乱。</p>
</p>
他轻轻拍打小燕子的脸颊，"醒醒，小燕子，看看我！</p>
</p>
没有反应。</p>
</p>
永琪的心跳如擂鼓，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鼻息——还好，呼吸还算平稳。他迅速检查她的头部伤口，在发丝间摸到一块肿起的包，幸好没有出血，也没有伤及头骨。接着是四肢，逐一确认没有骨折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p>
</p>
永琪想起常太医教过的急救方法。他轻轻掐了掐小燕子的人中穴，同时低声呼唤："小燕子，是我，永琪。睁开眼睛看看我..."</p>
</p>
依然没有反应。永琪的心沉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尝试更强烈的方法。他轻轻抬起小燕子的头，拇指按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揉按。</p>
</p>
</p>
当按摩太阳穴依然无效时，永琪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咬了咬牙，艰难地挪到旁边的小溪边，俯身含了一口清水，然后回到小燕子身边，轻轻将水喷在她的脸上。</p>
</p>
"咳咳..."小燕子终于有了反应，眉头微微皱起。</p>
</p>
"小燕子！"永琪惊喜地呼唤，连忙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水珠，"看着我，能听见我说话吗？"</p>
</p>
小燕子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月光下，她的眼神先是迷茫，然后逐渐聚焦在永琪焦急的脸上。</p>
</p>
"永...琪..."她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蚊鸣。</p>
</p>
永琪如释重负，差点落下泪来。他强自镇定，开始检查她的神志是否清醒："告诉我，这是几？"他伸出两根手指在小燕子眼前晃动。</p>
</p>
"二..."小燕子勉强回答，声音细弱但清晰。</p>
</p>
"你真的没事吗？头不晕？知道我是谁吗？"永琪不依不饶地追问。</p>
</p>
"你是...爱新觉罗·永琪...我的..."小燕子说到这里，突然注意到永琪背后破烂的衣衫和隐约可见的血迹。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受伤了！"</p>
</p>
"别动！"永琪按住她的肩膀，"我没事，只是衣服破了。你的头撞到了石头，我害怕会伤到里面，必须保持安静。"</p>
</p>
小燕子却不听劝告，执意要查看永琪的伤势。当她借着月光看清永琪背后的擦伤时，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跟着跳下来？为什么要用身体保护我？"</p>
</p>
永琪见她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连忙用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别哭，真的只是皮外伤。我一个大男人，受这点伤算什么？"</p>
</p>
"衣服都破了！别胡说八道了！这么严重的伤..."小燕子哽咽着，颤抖的手指不敢触碰他的伤口，"我们得找地方给你上药..."</p>
</p>
永琪正要回答，突然耳朵一动，脸色骤变。山坡上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官兵的喊叫，火把的光亮已经能透过树林隐约可见。</p>
</p>
"嘘..."永琪迅速捂住小燕子的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他轻轻将她推到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然后整个人覆在她身上，用身体为她筑起一道保护的屏障。</p>
</p>
永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警惕地注视着上方的动静。</p>
</p>
"那边有声音！"一个粗犷的男声从上方传来。</p>
</p>
永琪的身体绷得更紧了，他微微低头，额头抵着小燕子的额头，呼吸交融。小燕子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和青草气息的味道，莫名地让她安心。</p>
</p>
"可能是野兽，继续往前搜！"另一个声音命令道。</p>
</p>
火把的光亮渐渐远去，脚步声也变得越来越模糊。永琪却没有立即放松警惕，又等了约莫半刻钟，确认追兵确实离开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p>
</p>
"他们走了..."永琪稍稍抬起身子，却因背部的伤而闷哼一声。</p>
</p>
小燕子立刻扶住他："还说没事！我们得赶快处理你的伤口，免得感染了。"</p>
</p>
永琪勉强笑了笑</p>
</p>
</p>
"永琪...我们现在该怎么办？"</p>
</p>
永琪环顾四周，思索片刻："追兵往东去了，我们向西走。先找找看，有没有人家，得尽快处理伤口，等天亮再想办法和尔康他们会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