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庆功宴上的独角戏?</p>
庆功宴的喧嚣如同漂浮在海面上的华丽泡沫,绚烂却触不到严浩翔的心底。他拄着单拐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p>
“浩翔!”李飞第一个大步迎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关切,“怎么样?医生怎么说?”</p>
“李总,”严浩翔努力压下脚踝的刺痛和心头的阴霾,强撑着镇定,“骨头没事,韧带扭伤,医生嘱咐要静养一段时间。抱歉,让大家担心了。”</p>
“人没事就好!说什么抱歉!”李飞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长辈的安抚,“养伤第一!舞台的事情都先放一边!后续团队会处理好沟通和调整,你千万别有负担!”他转头对小方说,“快,给浩翔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p>
严浩翔被簇拥着来到主桌旁特意空出的位置。兄弟们立刻围了上来,关切地询问他的脚伤。贺峻霖看着那肿胀得夸张的脚踝直皱眉头:“翔哥你这看着也太疼了!赶紧坐下!”</p>
“还好。”严浩翔简短地回答,身体落座的瞬间,脚踝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轻哼出声,额角渗出汗珠。他的目光却有些飘忽,不受控制地掠过人群,似乎在寻找那个根本不可能出现的身影。</p>
“心语姐……她回酒店休息了。”张真源在他身边坐下,小声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和同情。</p>
严浩翔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低低地“嗯”了一声,拿起面前冰凉的矿泉水猛灌了一大口。冰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灼。</p>
整个庆功宴,严浩翔就像坐在一片喧闹的孤岛上。他尽力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回应着兄弟们的玩笑(笑容勉强),承受着各路工作人员和嘉宾关切的问候(声音干涩),甚至为了不让气氛太僵,他强忍着剧痛站起身(在小方搀扶下),举起酒杯,向李飞、团队以及兄弟们致谢,感谢大家为演唱会付出的辛劳。</p>
“谢谢大家!海口这两场,辛苦所有人了!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养养就好。后面就辛苦兄弟们多担待了!” 他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带着点表演性质的爽朗,却掩盖不了眼底的疲惫和深处的灰暗。</p>
美酒在杯中摇曳,佳肴在眼前铺陈,满场的欢笑与恭贺声。但这一切繁华,似乎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每一次有人问起温心语为何没来时,都像是在他心口那个无形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他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应付着所有,心却早已越过这喧嚣的大厅,飞回了那个冰冷的酒店房间,飞到了那个刻意将自己隐藏起来的女孩身边。</p>
??(承) 敲不开的心门与无人回应的夜?</p>
庆功宴终于结束,时间已近午夜。</p>
严浩翔几乎是逃离般离开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场所。小方开车将他送回下榻酒店。一路上,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流淌,他却只感到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一种沉甸甸的恐慌。电梯缓缓上升,金属的镜面映照出他拄着拐杖、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阴影的憔悴模样。</p>
电梯门打开,熟悉的楼层走廊一片静谧,只有地毯吸音后的脚步声。他示意小方可以回去休息了。小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翔哥,您真不用我……”</p>
“不用,快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了。”严浩翔声音低沉而坚定。小方无奈,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向自己的房间。</p>
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严浩翔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着温心语新开的房间门口挪去。每一步都伴随着脚踝的剧痛和呼吸的困难,但他坚持着。终于,他停在了那扇紧闭的门前。</p>
廊灯的光线是暖黄的,映在深色的房门上,却显得格外冰冷。</p>
笃、笃、笃。</p>
他曲起指节,轻轻敲响门板。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可闻。</p>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内,死寂一片。没有脚步声,没有应声。</p>
“心语?” 他提高了一点声音,带着压抑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是我。你睡了吗?”</p>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在耳膜中鼓噪。</p>
他拿出手机,解锁,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飞快地打下一行字:</p>
「睡了吗?我在你房门外。」</p>
发送。</p>
屏幕清晰地显示信息已送达。</p>
他再次抬头盯着那扇门,眼睛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发酸。</p>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手机屏幕在等待中暗了下去。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音。门内,更是连一丝最细微的动静都没有传出来。</p>
焦灼和恐慌如同藤蔓,迅速缠绕收紧心脏。他又尝试着敲了一次门,力度稍重了些。</p>
笃!笃!笃!</p>
“心语?能开下门吗?我就说几句话……让我看看你好不好?”</p>
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恳求。</p>
依然是死寂的回应。那道门板,仿佛成了隔绝两个世界的叹息之壁。</p>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混合着身体的剧痛和连日累积的疲惫。他无力地闭上眼,额头轻轻地抵在冰冷的门板上,肩膀因为压抑着情绪而微微颤抖。拐杖冰冷坚硬的触感硌着他的掌心,仿佛是他此刻心境唯一的支撑点。一种巨大的、被拒绝的冰冷感攫住了他。她连一丝缝隙都不肯给他留。</p>
??(转) 隔岸的风暴与逃离的机票?</p>
一门之隔。</p>
套房内的窗帘拉着,只开着床头一盏昏暗的睡眠灯。温心语并没有睡。</p>
她穿着柔软的睡衣,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屈膝坐在地毯上。严浩翔小心翼翼又带着哀求的敲门声和那句“让我看看你好不好”清晰地穿透了门板,钻进她的耳朵里。每一次敲击声,都像是敲打在她紧绷的神经上。</p>
听着他声音里的疲惫和那掩饰不住的慌张,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p>
?其实,在听到医生最终确诊“骨头没事,韧带扭伤,静养即可”时,那股差点将她吞噬的、恨不得掐死严浩翔的狂怒和后怕,已经消散了一大半。?? 理智回笼,她当然知道骨头没事是最大的幸运。她悬着的心,在那一刻是实实在在地落回去不少的。</p>
然而,那瞬间的释然之后,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却像藤蔓般缠绕上来,并迅速占据了主导。</p>
她闭上眼,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他忍着剧痛在舞台上强行支撑的身影,那冷汗淋漓的脸颊,以及最后强颜欢笑对粉丝说出“腿疼,撒不了”时的样子……</p>
他不是不怕疼。</p>
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p>
但他还是选择去做了。</p>
?是怕搞砸了演唱会?是怕让所有来看他的人失望?还是……他那该死的、追求完美舞台的执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