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没有焦点地落在天花板上那片吞噬光线的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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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一声极轻、极哑的气音从他喉咙深处逸出，带着浓重的自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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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那只刚刚碾灭烟头的手，手背上青筋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指尖似乎还残留着烟草的辛辣和灼烧后的微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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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的目光，最终还是落回了对面墙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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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那条冰冷盘踞的银蛇身上，落在那双凝固的、熔金般的竖瞳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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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聒噪的夏天尾巴，画室窗户大开，阳光落近画室里带来暖融融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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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是新开封的松节油浓烈又生机勃勃的气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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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穿着蹭满各色油彩的T恤，鼻尖上也沾着一点钴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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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身，眼睛亮得像被水洗过的棕琥珀，里面盛满了未经世事打磨的、柔软的温吞的暖意，纯粹得让人心头发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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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拿着那幅刚完成、油彩还未干透的画，献宝似的，带着点腼腆又藏不住的小得意，几步走到靠在窗边、叼着根没点燃烟的郭城宇面前，不由分说地塞进他怀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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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布还是温热的，带着少年指尖的温度和蓬勃的生命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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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银灰色的蛇在阳光下似乎也没那么冰冷了，连熔金的竖瞳都仿佛染上了一丝少年眼中跳动的暖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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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送你！”少年的声音清亮，带着点雀跃的尾音，笑容干净得像初融的雪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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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本该拿去参加比赛的画，因为郭城宇的一句喜欢而落到了他的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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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城宇的指尖在沙发冰冷的皮革上微微蜷缩了一下，指腹用力地压下去，仿佛想抓住那早已消散在时光里的画布温热和少年指尖的触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