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怜巴巴地扯着秦王的衣袖，眨眨眼，硬生生挤出两滴泪。</p>

“阿父，你要赶我吗？”</p>

她生得粉雕玉琢，清凌凌的杏眸似被冰雪濯洗，纯粹明澈，眼巴巴、满是信赖地望着人时，最叫人心软。</p>

嬴政:“……？？？”</p>

他的长女，昨天还张扬桀骜，今日怎么就成了小可怜的画风了？</p>

秦**惊，秦王不解，秦王……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p>

“就知道阿父最心疼儿！”</p>

她刚挤出的泪珠子说收就收，迅速抢占空位，抬头甜甜一笑。</p>

——早这样不就好了，她好久没玩这一套了，差点没憋出来。</p>

“乖一点。”</p>

嬴政神色肃然，不怒自威，信手拿起奏简开始阅看。</p>

“若吵闹，就将汝扔出去。”</p>

知韫:“……”</p>

她看了眼似乎已经开始专心工作的秦王，慢吞吞“哦”了一声。</p>

不过什么事都不做太无聊了，她虽然没有多动症，却也实在不喜欢瞪着眼睛发呆，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趴在他的手臂上对着奏简探头探脑。</p>

嬴政:“……”</p>

他低头看了眼半个身子都挂在他手臂上的长女。</p>

“看得懂？”</p>

知韫歪了歪头，没说话。</p>

——她不想被扔出去。</p>

看懂了她的小眼神的嬴政唇角微抽，无奈道，“可以说话。”</p>

——难道像这样挂在他的身上，就不是吵闹的一种吗？</p>

“谁让阿父吓唬儿呢？”</p>

小公主娇气地哼了声，才道，“我不认字呀，当然看不懂！”</p>

谁家周岁小孩能认字啊？</p>

再者，就算她认字，也得为亲爱的老父亲考虑而装不认字。</p>

这做学生呐，不能不聪明，也不能太聪明，只有他手把手、倾尽心血教出来的，才会有成就感和满足感，会不舍得放弃，会考虑将她视为延续意志和基业的继承人。</p>

感情，加上沉没成本，再加上猪对手们的衬托，才是成功秘诀。</p>

“是吗？”</p>

嬴政微微挑眉，“那你趴在寡人身上，看得这么认真做什么？”</p>

“这是态度。”</p>

她捧着小脸，理所当然道，“阿父案前的奏简，记述的都是国家大事，虽然我看不懂，但也要郑重对待啊！”</p>

说着，她诧异提问。</p>

“难道阿父不觉得，对于家国大事嘻嘻哈哈，十分不妥吗？”</p>

——他不得真揍她？</p>

嬴政闻听此言，深深地看了长女一眼，神色更柔和几分。</p>

“你阿母还未教你认字？”</p>

他将小团子给拎起来抱在怀里，顺手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p>

“寡人来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