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明面色凝重,脑海中思绪翻涌,回想起此前的场景。
过度的伤心让他流下眼泪,而这或许正是触发某种诡异杀人规律的契机。
毕竟在灵异的世界里,鬼的杀人规律向来千奇百怪、超乎常理。
他记得,中山市的负责人童倩所驾驭的鬼,便是通过笑脸触发杀人规律,一旦露出笑容,就会被那鬼死死盯上,直至生命终结。
基于此,他有理由怀疑,此次或许是哭脸成为了触发杀人规律的关键因素。
第二个可能性,与情绪紧密相关。
悲伤、难过的情绪,很可能就是那隐藏在暗处的触发机关。
他仔细审视自己与周围人的不同之处,发现情绪状态是极为突出的一点。
倘若不是哭脸,那么情绪便成为了最大的嫌疑对象。
因此,从现在起,他必须竭力抑制内心的悲伤与难过,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对这起灵异事件的调查与应对之中。
第三种可能,无差别杀人规律。
有些鬼具备无差别杀人的恐怖能力,它们如同无形的死神,在全球范围内任意地点随机挑选目标杀人,没有理由,没有征兆,更没有规律可循。
就像驭鬼者论坛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全球厉鬼恐怖程度排行榜第一的“鬼来电”,只要电话响起,无论接与不接,死亡都会如影随形。
这是一种全球范围内无差别杀人、近乎无解的恐怖存在!
说不定,此次遇到的鬼正是类似的类型,而他只是运气不佳,成为了那不幸被选中的目标。
如果真是第三种情况,那么他几乎已经陷入了必死无疑的绝境。
当下,他需要做的,是尽可能稳定自己的情绪。
不能悲伤,不能难过,不能露出哭脸,更要努力忽视脑海中刚才响起的那个神秘声音。
然而,仿佛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万界楼的声音再一次在王小明的耳边清晰响起。
“叮,有缘人,你已被万界楼选中,是否进入万界楼?”
王小明的眉头如被无形之手狠狠攥紧,再度拧成一团沟壑。
又一次触发?
可这一次,他分明未曾陷入难过的情绪漩涡,脸上也未有半分哭相流露!
难道真如最坏的猜想,是自己运气衰到极点,被那无差别杀人的厉鬼盯上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并未在触发的瞬间殒命,这或许意味着他仅仅是被选中,杀人规律尚未完全启动。
问题的关键,恐怕就藏在那个突兀响起的“是否进入万界楼”的抉择里!
无论回答“进”或是“不进”,都可能触碰死亡的开关。
眼下最稳妥的策略,就是保持沉默,不回应,或许能在这生死边缘的钢丝上多维系一丝平衡。
他的目光投向下方,只见青黑色的雾霾如恶魔的触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整个大昌市。
那浓稠的雾气中翻涌着不详的气息,分明是大型鬼域。
王小明心中警铃大作:这次的灵异事件,怕是远超寻常等级!
自灵异事件现世以来,人类依据其破坏力划定了清晰的分级体系。
最低级是c级限制级,厉鬼被束缚在固定区域,至多造成数百人以下伤亡。
这类事件可被驭鬼者有效限制、收容,不具备传播扩散的特性,如同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虽有威胁却尚在可控范围。
b级危险级,厉鬼拥有了游走能力,破坏力呈几何级攀升,可能导致数万人以下伤亡。
它们如同脱缰的野马,无法被彻底收容,却能被驭鬼者以特殊手段限制,且具备一定的扩散风险,每一次异动都可能引发区域性的灾难。
a级灾难级,这是真正的城市噩梦。
若放任厉鬼肆虐,它能在短时间内收割一座城市的人口。
这类事件如同无法扑灭的野火,既无法收容,也难以限制,扩散性极强,一旦爆发,整座城市都将笼罩在死亡阴影之下。
s级毁灭级,此类厉鬼具备毁灭数个城市人口的恐怖能力,若不加遏制,甚至能将一个国家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它们是行走的世界末日,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从现在的鬼域范围来看,这次的灵异事件最起码是a级灵异事件,甚至有可能是s级灵异事件!
如果处理不好,整个大昌市都有可能彻底沦为空无一人的鬼城,连一丝生命的火星都难以留存!
而更让王小明脊背发凉的是,自己此刻遭遇的鬼,极可能与大昌市灵异事件中的鬼并非同一存在!
如果说破坏程度,肯定是s级灵异事件更加恐怖,但是论鬼怪的无解程度,可能自己碰到的这个鬼更加无解一些。
毕竟现在可以确定这次灵异事件的鬼在大昌市,s级灵异事件难以解决,但并不是完全无法解决。
但是自己碰到的这个鬼,现在在哪里都不好说,更别说解决它了!
一个是看得见的恐怖,一个是藏在阴影里的无形杀手,相较之下,后者的无解程度更令人绝望。
大昌市的霓虹灯光在暮色中闪烁,一对情侣相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男人的外套披在女人肩头,两人的笑声混着晚风扬起。
女人的指尖轻轻勾住男人的手腕,忽然,余光里掠过一道青灰色的残影。
街角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立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小男孩。
她下意识放缓脚步,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
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黑色,更诡异的是,这孩子竟未着寸缕。
女人的瞳孔微微收缩,好奇心驱使她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男孩突然转过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地锁住她的视线。
那是完全没有眼白的双眸,黑得深邃而空洞,像是两口注满死水的枯井,眼底翻涌着不属于人间的阴寒。
女人只觉一股凉意从尾椎窜上后颈,喉咙里发出压抑的惊呼,踉跄着撞进男人怀里。
“怎么了?别怕,有我在。”
男人伸手环住她的腰,声音里满是关切。
女人颤抖着抬手指向街角,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的手臂:
“那、那个小男孩……他的眼睛……”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顺着指尖望去,方才还站着孩子的地方此刻空无一人,唯有一盏路灯在夜风中摇晃,将树影剪成破碎的光斑,铺在青石板路上。
男人低头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半是心疼半是无奈:
“宝贝,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看你连幻觉都出现了。”
女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喉咙干得发紧。
她清楚地记得那双全黑的眼睛,记得那青黑色皮肤上凸起的静脉,可此刻再看,哪里还有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