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将一切锋利的线条都模糊成暧昧的轮廓。
季淮深换上了丝质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结实的胸膛。
他率先躺下,然后极其自然地将温朵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他的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深深吸了一口气。
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清甜的香气和身上独有的柔软馨香,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在这一刻被驱散,只剩下无尽的满足。
温朵被他这近乎“贪婪”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忍不住在他怀里扭了扭,转过头,瞪了他一眼,脸颊微红:
“你吸猫呢啊!”
季淮深低低地笑了起来,嗓音带着慵懒的磁性:
“嗯,吸一个叫温朵的容易炸毛的小猫。”
温朵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都提高了些许:
“我哪有那么容易炸毛!”
“好好好,不容易炸毛。”季淮深从善如流地安抚,语气里的笑意却未减分毫。
温朵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再次反驳:
“我才不是猫!”
“嗯嗯,不是猫,”
季淮深从善如流,紧紧地拥住她,语调缱绻而认真:
“是我老婆。”
温朵噘着嘴,看似不满地哼了一声,眼底却满是开心 。
季淮深看着她这般生动的模样,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低沉的声音里浸满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老婆,我真的好幸福啊.....”
这句话,如同最甜的蜜糖,又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瞬间刺入温朵的心脏。
她抬起头,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有些怔忪的脸庞。
小小的,却是完整的,被他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温柔紧紧包裹着。
他的爱是如此直白,如此滚烫,毫不掩饰,几乎要将她灼伤。
然而,正是这极致的幸福,带来了同样极致的恐惧。
那句“好幸福”如同一个开关,瞬间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原剧情”里那些残酷的剧情画面再次汹涌地撞击着她的脑海。
他为她纵身跳下悬崖时决绝的背影,他右手粉碎性骨折后苍白憔悴的面容,他连笔都握不稳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挫败与隐痛.....
她的指尖瞬间冰凉,不自觉地紧紧攥起,指节用力到泛白。
不!
绝对不行!
她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能让这个骄傲、优秀、将她视若珍宝的男人,因为她而落到那般狼狈伤残的境地!
江醉月的计划很疯狂,很冒险,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同行走在万丈深渊的钢丝之上。
但是......
对比那条被设定好的、一步步走向毁灭和互相折磨的“原剧情”之路,这似乎是黑暗中唯一透进来的一丝微光。
是唯一能主动搏一把、挣脱命运枷锁的机会。
那个所谓的“平静、稳定,拥有永远的幸福的安宁”的结局,真的能通过这样一场精心策划的“殉情”戏码换来吗?
她不知道。
心底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对计划可行性的怀疑,对可能失败的万般惶恐。
但是除此之外,她已别无选择。
为了他,也为了他们,她必须铤而走险,必须试一试。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紧握的拳,伸出手,轻轻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回他温暖的胸膛。
“嗯。”
她轻声说,仿佛在说给他听,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我们会永远幸福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