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司令心里骂了他一句，脸上却立刻摆出一副确有其事的表情，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对！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心口有点堵。”

说着，他伸出手，一把捂住了自己右边的胸口，表情痛苦。

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一瞬。

顾庭樾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发出一声极轻的，克制的咳嗽。

“咳。”

顾老司令动作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捂错了地方。

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将手挪到了左边的胸口，继续捂着，嘴里还“哎哟”了一声。

程月宁看着他这漏洞百出的表演，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只觉得是老人家太寂寞了，才故意装病，引起顾首长的关注。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耐心地劝道：“顾首长有重要的公事在身，也不能总留在您身边照顾您。”

“顾首长？”顾老司令不满地瞪大眼睛，“你这丫头！我和你大伯娘都这么熟了！不是让你不要叫的这么生分？就算不直接叫名字，也得叫声顾同志吧？”

程月宁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顾同志”三个字在嘴边滚了好几圈，她才小声地叫了出来，“顾、顾同志他工作忙，不能总留在这里，您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会担心的。”

顾老司令总算满意了，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他都帮孙子一把了，再提个小要求，不过分吧？

于是，他说道：“我这大老远来一趟，在医院待了几天，就回去多没意思！老头子我不甘心！这样，你们俩陪我在省城里玩一天，我马上就回京城！”

程月宁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了顾庭樾。

顾庭樾的视线从她泛红的耳廓上移开，垂眸看着她，“程同志还有事要忙。”

顾老司令一听，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眼巴巴地瞅着程月宁。

“宁丫头，能不能陪我逛一天？”

程月宁想到要和顾庭樾一起陪顾爷爷出去逛一天，她就觉得脸上的热度一阵高过一阵。

她提议，“顾爷爷，顾同志不一定有空，我可以单独陪您走走。”

“那不行！”

顾老司令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好不容易才创造出的机会，怎么能让这丫头溜了？

他故意任性道：“这小子必须去！他来省城这么多天，一天都没正经陪过我！今天他哪儿也不许去，就得陪我！”

程月宁还想列举一下顾庭樾没空的例子。

就听顾庭樾点头道：“好。”

程月宁猛地抬头看他，这样一起出门，虽然还有顾爷爷在场，但她总有一种，两人在约会的感觉。

这不太合适吧？

顾庭樾的目光对上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难辨。

最终，程月宁在一老一少的注视下，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还有顾爷爷在吗，这不算约会。

见两人都答应下来，顾老司令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立刻就下床换衣服。

一行三人走出病房，沿着长长的走廊往外走。

程月宁走在左边，中间是兴高采烈的老爷子，右边是沉默挺拔的顾庭樾。

就在这时，走廊的另一头，宋时律匆匆走过。

他注意到程月宁熟悉的身影的时候，脚步猛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