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育良家中。

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

听完了陈正泽的整个布局后，高育良问出了一个问题：

“这么说，赵瑞龙本意就是想上市，只不过金凯和杜伯仲骗了赵瑞龙，赵瑞龙是逼不得已跑路的，对吧？”

陈正泽点点头：“高省长，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没错，整件事就是在给赵瑞龙做局，从法律的维度来看，那十亿资金的出逃他并不知情，甚至还是受害者，但是我们不能单从法律上来看，赵瑞龙这个人太危险……”

高育良打断道：“正泽啊！我知道，赵瑞龙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该依法严惩，但是我们是执法者，不能用这种放不到台面上的手段来惩治坏人！

依法处理——是我们处理问题的底线！何况沙书记也再三强调了这个原则，要知道这件事我们不能有一丁点儿瑕疵，就像你说的那样，这里面不光是法律问题，还要考虑他们的身份问题”。

“老师”，祁同伟看出来高育良的心思：“虽然正泽兄弟说了不能单从法律层面来看，但是在法律层面我们也有充足的理由，就像那块手表，我们凭借杜伯仲的口供和这块全球唯一的手表，就足以证明杜伯仲和赵瑞龙串通的事实……”

“但这是事实吗？”高育良突然提高了音量道：“同伟啊，形式的合法未必就真的是实体上的合法，这跟冤假错案有什么区别？”

祁同伟沉默。

陈正泽看着眼前的一幕，知道这就是那个文人风骨的高育良。

有底线、有修养、有原则。

即便他知道赵瑞龙坏事做尽，但是他对法律的敬畏，让他很难做出“定罪”的决定。

对法律的敬畏，这既成就了高育良，同样也会限制这位法学教授。

都说李达康是极致的爱惜羽毛。

此刻的高育良又何尝不是呢？

只不过李达康的羽毛是他的政治人设，高育良的羽毛是心中是神圣的法律。

但是这件事自己也清楚，成功金服这种模式早晚都要出事。

自己设计的这个局就是把成功金服提前引爆，顺手除掉对汉东威胁最大的赵瑞龙。

赵瑞龙坏事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