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刘光天推了周经理的接风宴,只带着魏大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六本木。
“胧月”俱乐部门口,霓虹灯将昭和末年的街道染成一片暖昧的暖色调。
丧彪一身熨帖的意大利黑西装,站在晚风中,指间那枚上好的寿山石印章被摩挲得温润发烫。
心腹疯狗强如同影子般立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十一年了。
自从跟了刘光天揾食,他带着十四盟的精锐,凭着金三角提供的、纯度碾压市面上所有货色的“高级面粉”,如猛龙过江般杀入日本极道。
彼时,本土帮派还在为低纯度鸦片和笨拙提炼的吗啡争斗,丧彪带来的,是颠覆性的“产品”与港式帮派高效凶狠的运作模式。
从九州与“工藤会”的火并,到关西与“山口组”的拉锯,再到东京与新崛起的“怒罗权”巷战,
他用金钱、鲜血和绝对的实力,硬生生在这片排外的土地上撕开了自己的版图。
如今,他的势力通过控制东京、横滨的关键港口与风化区,已如蛛网般深植地下世界。
不仅如此,他更将触角伸向了光天化日之下。
那位在电视前风度翩翩的众议院议员,不过是他在政界操控的一把保护伞;
即便是山口组的若头见他步入包厢,也会率先低头致意——“东京港岛阎王”的名号,绝非虚传。
当那辆黑色轿车无声滑到门前时,丧彪脸上所有的威严瞬间收敛,化为绝对的恭敬。
他快步上前,亲自拉开车门,腰身不自觉地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天哥。"
刘光天迈步下车,魏大海如影随形。
他目光扫过丧彪谦卑的姿态,淡淡一笑:"彪哥,好久不见。"
"天哥一路辛苦。"丧彪微微欠身,"外面风大,里面都安排好了。"
丧彪亲自引路,所有侍应生早已被清场。
他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微微侧身为刘光天引路,姿态一如十一年前那个在港岛求一条生路的江湖人。
顶层包厢内,窗外东京的夜色迷离璀璨。
丧彪却始终保持着微微前倾的坐姿,指间的寿山石印章不知何时已收进口袋——在这个男人面前,任何彰显地位的把玩都显得多余。
刘光天坐在主位,目光掠过窗外璀璨得有些不真实的东京夜景,嘴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看来彪哥在东京混得不错。”
丧彪立即欠身,脸上那份在黑道面前令人胆寒的威严,此刻化为恰到好处的恭谨:
“都是靠天哥抬爱,赏口饭吃。这点场面,在天哥眼里,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
他抬手为刘光天斟茶,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发自内心的尊敬:
“只要天哥点头,东京这条线,随时听候天哥调遣。”
刘光天轻笑一声,指尖在昂贵的实木桌面上轻轻一点:
“我要这些做什么。”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如同撕开繁华表象的刀:
“我来,是有件事要你做。”
“现在东京这些人,都疯了,真以为脚下的土地能长出金子来。”
“那些开工厂的,机器不转了,全都魔怔了一样去炒地皮。”
他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你去,成立几家正经的财务公司。”
“他们不是要钱炒房吗?借给他们!就用他们的厂子里的那些设备或者专利作抵押。”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仿佛已看到未来的景象:
“等到他们这场梦做醒的时候,就去把他们的专利、机器,统统收过来。”
“一件不剩,全给我拆回港岛。”
丧彪心里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