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傻柱的最后一道菜上桌。这时柳文娟和吴丽华两个人也结伴回来了,刘光天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喝起了酒。
葡萄架下的八仙桌。刘光天把从屋里拿出三瓶茅台往桌上一墩,震得咸菜碟子里的花生米蹦起来两粒。“今晚一人一瓶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 喝酒我就没醉过!"傻柱解开劳动布工装的领口,露出被灶火烤得通红的脖子。
刘光天抿嘴一笑,小刀在指尖转了个圈,"咔"地撬开瓶盖。酒液倒进搪瓷茶缸里,在电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柱子哥,你别吹牛了?"
张建军笑得直拍大腿,军装袖口沾上了酱汁。他端起茶缸和刘光天碰了一下:"光天哥,你这保卫科长当得,比咱连长还气派。"
"我本来就是连长级转的业!"刘光天仰脖灌下半缸子酒,"生活条件肯定比部队好啊..."
傻柱突然把醋熘白菜推过去:"尝尝!我新琢磨的..."话没说完就打了个酒嗝,"...食堂招牌菜!"
"你就是个伙夫!"刘光天笑骂着,筷子却精准地夹走了最后一块肥肉。三个人的笑声惊得槐树上的知了都不叫了,电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土墙上,晃得像皮影戏。
第三瓶见底时,傻柱抄起铁勺敲着碗唱起了《咱们工人有力量》,调门跑到西伯利亚去了。
“建军,来, 我们喝一个”刘光天热的脱掉了上衣,身上的伤疤纵横交错,特别是靠近胸口的三道枪伤,看的好吓人。
“光天哥,我敬你”张建军看到刘光天一身的伤疤也不由的侧目。
就这样傻柱和张建军被刘光天一个人给喝趴下了。葡萄架下躺着两个醉汉。傻柱抱着空酒瓶蜷在条凳上,呼噜打得震天响;张建军趴在八仙桌边,酒瓶从指间滑落,酒液无声地渗进泥地里。
刘光天独自坐在躺椅上,指间的"大前门"已经烧到了过滤嘴。月光从葡萄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他赤裸的胸膛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伤疤在银辉里显得愈发狰狞。远处传来纺织厂夜班下工的汽笛声,恍惚间竟像是听到了部队的起床号。
几天后,车站的广播里传来沙哑的播报声。刘光天站在月台上,脚下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头塞满了用油纸包好的酱牛肉、腊肠,熊肉干,还有几瓶茅台和西凤,中华都塞了两条,都是昨天夜里准备好的。
张建军背着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挎包,身影在朦胧中格外挺拔。他蹲下身,手指拂过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触到冰凉的酒瓶时顿了顿——瓶身上细心地缠着防撞的旧报纸。
"给大伙都尝尝。"刘光天双手插在工装裤兜里,左脚无意识地碾着月台上的烟头。
远处传来"哐且哐且"的声响,铁轨开始微微震颤。一粒小石子在水门汀地面上轻轻跳动,像当年猫耳洞里震落的土渣。
刘光天突然伸手,拳头在张建军肩章旁顿了顿,最终重重捶下去。火车"呜"地喷出一团蒸汽,白雾瞬间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他拎起包裹就往车厢里塞,动作大得惊醒了旁边打盹的旅客。
"到了给个信儿!"列车启动时,刘光天喊道,声音混在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里。
车窗内,张建军看着站台上那个越来越小的蓝色工装身影,最终化作军装上一滴不起眼的水渍——不知是晨露还是别的什么。
火车鸣笛惊飞一群白鸽。朝阳终于穿透晨雾,将钢轨照得闪闪发亮,像两条延伸向远方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