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开口:“既然慕容姑娘爱诗,那我便再赠一首。”
言罢,他的声音悠然响起,仿若裹挟着蜀地的悠悠风情:“锦江近西烟水绿,新雨山头荔枝熟。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
慕容婧听闻,娇躯猛地一震,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嘴唇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连声音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抖动:“这……这等妙句……”
身为蜀国才女,平日里她才情出众,在诗坛鲜逢敌手,久而久之,心底难免生出几分自负。
可此刻,聆听着秦也接连两首诗作,她只觉如遭雷击,内心深处那点自傲瞬间土崩瓦解,才惊觉自己以往不过是坐井观天,见识浅薄。
“秦先生,受我一拜!”
慕容婧满脸的愧疚与敬重交织,毫不犹豫地弯下腰,对着秦也深深鞠躬,身姿恭谦,额头几近触地。
“哗——”
这一幕,瞬间在四周人群中激起千层浪。
众人面面相觑,皆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堂堂蜀国第一才女,平日里眼高于顶,今日竟会在这勾栏之中,对一位外来公子行此大礼,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慕容婧此刻脑海中全然被秦也的这两首诗占据,每一句都像是一记惊雷,在她心间轰然炸响,震得她脸色愈发苍白,身子也微微发颤。
“哼!”
张晗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得近乎发黑,心态已然彻底崩塌。
她满心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狠狠咬了咬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声冷哼。
猛地站起身来,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秦也和慕容婧身上,灰溜溜地想要离开这令她颜面尽失的勾栏。
原本,她精心策划这场比试,满心想着要让秦也在众人面前出丑,狠狠地打压他一番。
可事与愿违,她精心布局的一切,不仅没能如她所愿,反而成就了秦也的美名。
张晗心中暗自叫苦,她深知,今日过后,不出三日。
秦也“诗仙”之名必将传遍整个蜀国。
以诗才在蜀地备受尊崇的风气,待秦也诗名远扬,想必众多蜀国百姓对他的看法都会大大改观。
毕竟,在这个重文轻武的国度,有诗才之人向来备受敬重。
秦也此番崭露头角,日后怕是要在蜀国声名鹊起,风头无两了。
张晗刚起身,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便被秦也的声音叫住:“张大人,这么着急走?这场比试还没正式宣布结果,可别失了礼数。”
秦也站起身,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神色不怒自威。
他看向慕容婧,问道:“慕容姑娘,依你之见,这场诗才比试,该如何评判?”
慕容婧抬起头,神色已恢复几分平静,眼中却仍残留着对秦也诗作的惊叹与钦佩。
她微微欠身,恭敬说道:“秦公子,今日您好两首诗作,首首精妙绝伦,意境悠远,用词精巧。相比之下,婧儿自愧不如。这场比试,秦先生当之无愧地胜出。”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对秦也的诗才赞不绝口。
秦也却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慕容姑娘过誉了,不过是一时兴起,随意吟来,算不得什么。今日能与慕容姑娘这样的才女切磋,实乃秦某之幸。”
说完秦也,看向张晗,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张大人,既然慕容姑娘已给出评判,这结果想必你也清楚了。愿赌服输,彩头一事,还请你莫要忘记。”
张晗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心中虽满是不甘,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又怎敢耍赖。
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自然不会忘,待我回去,便将张家半数家产交割与你。”
张晗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偏偏这个赌约,是自己发起来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清晨。
朝阳初升。
秦也所作的两首诗,短短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蜀国的每个角落,无数的文人骚客都忍不住惊叹。
他们本以为秦也就是一个蜀国女帝换来的面首。
却怎么也没想到秦也真的有大才华。
这个时候无数的人,也开始流传秦也离开夏国皇宫所作的诗。
这几首诗,都在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蜀国。
加上这两天秦也斩杀贪官的事迹。
一些人一开始隐隐期待。
秦也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
夏国皇宫。
萧梦澜高高在上,端坐在龙椅上。
冰冷的面孔,令人胆寒。
如今夏国的两个傀儡下落不明。
可偏在这节骨眼上,又传来了秦也在蜀国展露诗才的消息。
“该死,这个秦也当真该死!”
萧梦澜怒目圆睁,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几欲喷出。
“他在我夏国这么多年,竟从未吐露过自己会作诗一事,这分明是蓄意欺瞒,藏而不露!”
她只觉秦也此举是对自己权威的公然挑衅,那刻意隐藏的作诗才华,在她眼中无疑是犯下了欺君大罪。
一想到秦也仅凭这几首诗,便足以在文坛留名,千古流传,萧梦澜内心的妒火与愤懑愈发汹涌。
她深知,此事一旦传开,整个九州皇朝定会将此事当作笑柄,对她指指点点,嘲笑她身为一国之君,竟毫无识人之明,连身边藏着这般大才都浑然不知。
这般念头在脑海中盘旋往复,令她愈发抓狂,只觉得唯有将秦也千刀万剐、大卸八块,方能稍稍消解自己心头那如汹涌潮水般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