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的目光缓缓移向灵堂中央那具棺椁,沉声说道:谢弼,这件事我憋了好多天了,你不觉得母亲病得太蹊跷了吗?
谢弼闻言,正要往火盆里添纸钱的手突然僵住。
你我心知肚明,母亲与父…与谢侯爷早已形同陌路,分房多年。
萧景睿的声音越来越沉。
为何谢侯爷一被流放,母亲就突然悲痛欲绝到绝食而亡?
“没错,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但你说的确实有道理,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听完萧景睿的话,谢弼也颇为认同。
“你还记得吗?”
“谢侯爷离京那日,母亲曾被陛下急召入宫…
谢弼闻言瞳孔猛地一缩,眼前顿时浮现出母亲回府时的模样。
发髻散乱,右颊红肿,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
那个巴掌印,你是说?
谢弼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激得他浑身汗毛倒竖。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欲绝的神色。
“你也想到了吧!”
萧景睿越说越觉得毛骨悚然。
“我怀疑,当日就是皇帝与母亲产生了口角,否则整个大梁,还有谁敢打母亲。”
“或许就是因为谢侯爷写下来的东西,而母亲也正是因此,回来之后才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两人一番推断,都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那封信函究竟是什么内容?
或许里面谢玉留下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了母亲遇难。
谢弼愈发的心神不宁,他死死攥着孝服衣角,声音发颤的问道。
景睿,你说那信里究竟写了什么?
萧景睿摇摇头。
“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是要人命的东西,母亲可是皇帝的亲妹妹,尚且因为这封信而死,你说我们还活得下去吗?”
什么?
谢弼顿时如遭雷击。
你是说陛下会杀了我们?
“他连亲妹妹都杀,为何不能杀我们?”
谢弼听完,冷汗瞬间浸透了孝服。
他僵硬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走。
萧景睿一把扯下孝帽。
趁着陛下还未下手之前逃出京城,越快越好!
“好,听你的。”
两人迅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细软,果断选择离开。
萧景睿与谢弼刚踏出府门,暗处便有几双眼睛骤然亮起。
奇怪,他们两个不安心守孝,出门干什么?
一个东厂番子眉头一皱,对同伴使了个眼色。
同伴连忙带着几人暗中跟了上去,而他则返回东厂禀告。
不过片刻的功夫,这份密报就呈到了朱厚聪的御案前。
朱厚聪盯着密报上的字迹,眉头越皱越紧。
“两人该不会要逃吧!”
“谢弼已被朕封为镇国将军,为何还要出逃呢?”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莫非,
接着突然顿住脚步,眼中寒光乍现。
笠阳临死前,还是把那个秘密告诉他们两个了?
想到这里,朱厚聪脸上浮现一抹杀意。
原本想饶谢弼一命的,现在他自己找死,那就怨不得自己这个做舅舅的了。
于是,城中某个角落里,玄武按照东厂留下的联络方式,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