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通红,显然是一路哭着过来的。
霓凰。
朱厚聪朝她招了招手。
你太奶奶素日里最是疼你,来,给她老人家磕个头吧。
霓凰闻言,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她踉跄着扑到灵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太奶奶,霓凰来迟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双手抚上棺椁。
太奶奶,您答应过要看霓凰出嫁的…
朱厚聪看着霓凰哭红的双眼,轻叹一声。
霓凰,国丧期间,你与景琰的婚事恐怕要推迟了。”
“待百日之后,朕再命钦天监另择吉日,这段时日,你还得继续留在京城。”
心里可会有怨言?
霓凰抬起泪眼,摇了摇头。
朱厚聪满意的点点头:“所幸云南近来暂无战事,穆青那孩子也稳重了不少,暂时还镇得住局面。”
“你且安心在京中守孝,不必太过忧心。”
然而,就在太皇太后薨逝不过十几日,东宫就隐隐传出了作乐之声。
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守在殿外,不时紧张地张望四周。
殿下,这…这怕是不妥。
一个小太监跪在殿中,声音发颤。
国丧期间若是让人抓住把柄…
闭嘴!
太子萧景宣醉眼朦胧地喝道:“整日跪跪拜拜,孤的膝盖都要碎了。”
“太奶奶最疼孤,她在天之灵,定不会怪罪!
说着,他一把揽过身旁吓得发抖的歌姬。
接着奏乐,接着舞!
他不知道的是,此事朱雀一袭黑衣,正静立在大殿飞檐之上。
殿内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朱厚聪耳中。
呵!
朱厚聪斜倚在龙榻上,指尖轻叩案几。
太子萧景宣,也是时候该动一动了。
他端起茶盏,看着水中自己年轻了二十岁的倒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是不知道他扛不扛得住,来自老子如山般的父爱。
正好把萧景宣也逼反。
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弄死。
朱厚聪突然问道:朕突然想起来,太子这两日似乎都没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守灵。”
“严嵩,你可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严嵩连忙说道:回主子,东宫的事奴婢实在不知,或许是太子忧伤过度,身体不适。
朱厚聪微微颔首。
朕也担心太子太过悲伤,把身体熬垮了。”
“你去安排一下,朕要亲自去东宫看看,记住,不必事先通报。”
奴婢遵旨。
没过多久,朱厚聪就带着严嵩来到了东宫。
还未走近大殿,就听得里面笙箫阵阵。
还夹杂着女子的娇笑和杯盏碰撞之声。
太子殿下,奴家再敬您一杯~
来,奴家给殿下满上~
殿下慢些喝~
殿下真是海量~
朱厚聪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太皇太后丧期未过,朕的万寿宫都不敢有一丝演乐之声,他倒是真孝顺。”
就在这时,殿内又传来萧景宣醉醺醺的叫嚷。
父皇整日说我不修德政,咳咳,他自己呢?”
“蔡荃说得对,他就是个昏君,大兴土木…扶持誉王跟我斗…
朱厚聪再也按捺不住,一脚踹开殿门冲了进去。
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