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庆国公及其一干党羽,果然没让人失望。
他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朝天观拔地而起的景象。
等万寿宫竣工之后,就要开始修建朝天观,这笔横财来得正是时候。
心中正盘算着修葺朝天观的银两,脸上却不露分毫。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翻到奏折末尾,目光突然在一个名字上顿住。
闫矛清!
嗯?
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闫矛清…鄢懋卿…
???
他不由得一愣。
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个号称皇上一船我一船,皇上拿一百万,我拿两百万的巨蠹。
一银三送的大贪官鄢懋卿。
这三个字不正好同音?
这不是巧了嘛!
朱厚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此人的官职。
正五品刑部郎中。
呵
五品郎中,还是在刑部这样的肥缺上。
这些年怕是没少捞油水吧!
于是他再次回过头来看向那串刺目的数字。
三百一十万两零八千五百两。
还特么有零有整的。
刚才还令人欣喜的数目,可此刻却显得格外扎眼。
他眯起眼睛,又瞥见内帑只分得的那可怜的一百万两。
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弄闫矛清和刑部的想法。
好久没获得奖励了,正好拿此人开刀。
齐卿。
朱厚聪手指重重敲在奏折上,声音里带着一丝质疑的意味。
庆国公党羽遍布朝野,就只抄出这么点银子?
齐敏不明就里,恭敬答道:回陛下,确实只有三百万两,刑部会同大理寺反复核验过三遍。
???
朱厚聪一时语塞,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尴尬。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尖,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段时间以来,他早已习惯了和严嵩、赵孟静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彼此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
如今突然遇上齐敏这般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反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这沙雕居然还听不懂弦外之音。
朱厚聪现在心中万分后悔,怎么就一时冲动,把这么个蠢货弄进内阁了。
同样是入阁大臣,若是楼之敬那个老狐狸,早就该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也懒得在跟齐敏这个蠢货多说。
直接吩咐道:传曹至淳来见朕。
严嵩连忙躬身退下,不多时,曹至淳便快步走进精舍。
奴婢曹至淳,叩见主子爷。
起来吧。
朱厚聪看着曹至淳,意味深长地问道。
庆国公案你也参与了,这一干逆贼府中,当真只抄出三百万两白银?
曹至淳是何许人也,眼珠一转,立刻听出来朱厚聪的弦外之音。
当即朗声道:圣明无过主子。”
“据东厂密查,庆国公及其党羽家产,至少可抄没五百万两之巨。
五…五百万两?
齐敏闻言,大脑当即有些宕机了,他瞪圆了眼睛看向曹至淳,满脸难以置信。
这阉人分明是在信口开河。
哪来的五百万两?
你特么是张口就来啊!
曹至淳却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依旧面带微笑。
没有?
那就把查抄庆国公党羽的官员也查一遍,不就有了。
天下贪官如过江之鲫,他就不信查案之人个个清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