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巴掌打不醒任何人,他依旧选择给了赵玉华一巴掌。
他需要一个发泄口,哪怕一切都是徒劳。
“你个老东西,你敢打我!”
赵玉华跳下病床就扑了过去,九阴白骨爪立马就将权任飞抓成了花脸猫。
“你个死婆娘,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一时间,整个病房战乱四起,谩骂声不断,惨叫声也不断,引来了好多人围观。
权国红不知该向着谁,手背上青筋直冒。
他上前一把甩开骑在他母亲身上的权任飞,冷声道:“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吗?
要是传出他们是被自己的子女打的才进了医院,还不被人给笑掉大牙?
都已经住进医院了,还不肯消停,这是想干什么啊!
“爸,我妈现在的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病症,你能不能别再刺激她,动不动出手打她了?
这日子过成现在这样,咱们大家,都有错。”
谁也别嫌谁无用了。
权国红声音发颤,眼底泛起血丝,却死死攥着椅背不松手。
病房里弥漫着铁锈味和消毒水的刺鼻气息,像他们早已溃烂的关系。
他看着父母扭曲的脸,忽然觉得这争吵声都变得如此遥远。
窗外秋阳依旧惨淡,枯叶飘落在窗台,无人在意。
权国红缓缓松开颤抖的手,喉头滚动,终是咽下所有苦涩。
错?谁没错?可无尽的算计又能换来什么?
周阮疯了,权馨疯了,家散了,像一场无法收场的荒诞剧。
权国红闭上眼,一滴泪砸进掌心,灼得生疼。
赵玉华披头散发,躺在病床上不停地流泪。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辈子尽心尽力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儿女不孝,丈夫暴戾,自己病痛缠身,连最后一丝体面都被撕得粉碎。
赵玉华望着惨白的天花板,泪水模糊了视线,嘴里喃喃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那些曾经的付出与牺牲,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不是没想过退让,可退到最后,只会剩下无尽的委屈与不甘。
所以,谁也别想让她赵玉华低头!
她猛地抬起手,将床头的药瓶扫落在地,玻璃碎裂声刺破沉默。
“我赵玉华活着一日,就不是你们随意踩踏的泥!”
周阮背过脸躺在病床上,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丢人的一幕。
要论痛苦,她现在是这个房间里最痛苦的一个人。
这一家人,都是畜生啊!
只知道窝里横,没一个人有担当。
可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只能盯着天花板上那道裂缝,像极了这个家,裂得再也无法弥合。
胸口的痛远不及心口的窒息,曾经她还幻想着有一天和他们相认,如今,他们,已经成了弃子。
手指缓缓掐进掌心,她忽然想笑,可泪却先一步滑入鬓角。
这病房里没有赢家,只有无尽的坠落,坠向连光都照不进的深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拥有这么愚蠢无脑的家人啊。
为了护着这几个蠢货,她还受到牵连,被权馨狠狠揍了一顿。
权馨那个贱人,她是怎么敢的!她怎么敢以下犯上,怎么敢动她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