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叶被气笑了,“野兔肉在城里是稀罕物,一斤生兔肉比一斤猪肉还贵。别人又不是傻子,咋可能白白给你兔肉吃?”
狗蛋不服反驳,“我没骗人,兔肉就是二奶奶给我的,二奶奶对我可好了,还有宝盛叔和二爷爷也对我很好。”
何金叶沉下面色,“你宝盛叔、二奶、二爷家的兔肉,就是我家的兔肉。兔子是我逮的,我养的,我没允许你吃,你就是偷。”
李寡妇将儿子护到身后,“嫂子你有气冲我来,别对着孩子撒气。兔肉确实是柳二婶给狗蛋儿吃的。”
“二叔、二婶怜惜狗蛋儿小小年纪没了爸,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过得不容易,才好心给了狗蛋儿些吃食。嫂子要是不乐意,我们保证以后再不伸手接二叔、二婶施舍的吃食。”
柳迎弟和柳宝盛父子从地里回来,路过此处,恰好听到了李寡妇这番话。
柳宝盛不由分说,上去便去拉扯何金叶,“你这是闹哪出?不嫌丢脸,赶紧给老子回家去。”
何金叶一把将柳宝盛推开,“一边儿去。我跟人掰扯是非,你柳宝盛不说向着自家媳妇,问都不问咋回事就偏向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俏寡妇才是你媳妇呢!”
何金叶也拥有何家人的大力气,柳宝盛没防备会被推,踉跄着向后倒去,被身后看热闹的村民及时扶住,才没摔个四仰朝天。
等稳住身形,柳宝盛哆嗦着手指指着何金叶,“你个悍妇,大庭广众下对自己男人动粗,你疯了不成?”
何金叶面无表情冷睨着他,“我疯没疯不清楚,你吃里扒外却是实打实的。自家养的兔子,昭弟姐妹一块肉没吃着,狗蛋儿却能端着盆吃肉。”
“当爸的放着自己的亲闺女不疼,上赶着疼人家寡妇的儿子。我很想知道,你冲的是人家寡妇的儿子,还是寡妇本人?”
“何金叶!”柳宝盛怒目圆瞪,气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李寡妇更是‘嗷呜’一声,捂着脸抽抽搭搭哭起来,“平白造谣人,不让人活了,不让人活了呀……”
村里之前就有人编排柳宝盛和李寡妇的闲话,何金叶这么一闹,舆论一边倒,全是指责李寡妇不检点乱勾搭汉子。
当今世道就是如此,李寡妇的寡妇身份就是她的原罪,通奸明明是男女双方的错,世人却只会把脏帽子扣在女人身上。
而同样犯了错的柳宝盛,事后顶多被人轻飘飘的说一句,不过是犯了点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无伤大雅。
听着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声,柳宝盛控制不住心慌,“何金叶,你、你到底想干啥?”
“不干啥,讨肉。兔子是我养的,李寡妇和小崽子吃了多少,就给我吐出来多少。”何金叶神色平静,眼神却冷得吓人。
柳宝盛从没见过这样的何金叶,呆傻在原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看热闹的村民开口调侃,“肉都吃进肚子里去了,不管是吐出来还是拉出来,都成臭的了,要来还有啥用嘛!”
立马有人附和,“那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外人,兔肉可不便宜,倒不如折成钱。嘿嘿,臭肉可不如票子好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