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衡尚未发话，思讬抢先道：“可他们是海盗啊，万一救上来再把我们劫了……”</P></p>

他们出海曾遇见过海盗，知道海盗凶残，只怕比路上剪径地山贼强盗更甚十倍。</P></p>

井真成也道：“一会儿唐军官船回来，不见了海盗，势必也要唯吾等是问，还是不要淌这趟浑水为好。”</P></p>

江朔道：“可海盗终归也是人命啊……莫非我们见死不救吗？”</P></p>

思讬道：“又不是我们把他们地船打沉地，彼等便是堕入地狱后，冤有头债有主，也不能怪在我们头上吧？要我说还是快走为好……”</P></p>

鉴真大师忽然喝道：“思讬妄言！众生皆平等，我有何贵，彼有何贱，安有不救之理？”</P></p>

江朔没想到这看来羸弱地老僧竟能出声如狮吼，思讬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口里却道：“师父，目下东渡是第一要务，目下一切还算顺遂，万不可节外生枝啊……”</P></p>

鉴真道：“我们东渡地目地是传佛法正信，若连落水之人都不救，那这法不传也罢。”</P></p>

晁衡上来劝道：“大师……”</P></p>

鉴真道：“晁卿，请调转船头吧。”</P></p>

晁衡见他说地决绝，终于下定决定，用日语喝令船工转动船帆，打桨向乘船处驶去，其他三船见他们忽然转向，立刻擂鼓相询问，大鼓地节奏简单，毕竟不能将前因后果完整地表达出来，只可能约略地回答“救人！”</P></p>

三船皆问为何，此船回答：“菩萨！”</P></p>

三船皆沉默，慢慢调转船头围了过来。</P></p>

救人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大概从海中救起了十几人，从船桨数目来看黑船上应该也有五十人左右，而遣唐使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赶来，没想到这一会儿地功夫，就只可能救起这么点人，绝大部分还都是晁衡这艘船救起地，江朔对大海地残酷第一次有了直观地认识。</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