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衍图录展现的神异来看,甚至是泼天的大!大到与世间仙神完全相悖!
张瑾一不置可否。
并未有任何妄断,只是蹙眉低语:“没有根据,不作揣测。”
“据说……”
“天衍之灭,是因为触及了大道,遭受的凶劫更盛数倍。”
嗯……这样吗?
想来的确有这种可能,谁知道呢?
不过此刻。
司禾这一身反骨的五城仙君,当头就是给了师姐一棒子。
白发少女神色鄙夷,满目凶色,隐隐透露几分兽性。
“你这个据说……是据谁说?”
嗯?
此言一出。
殿中几人骤然凝神,继而反思。
姝月更是小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即便是张瑾一那般的气场,都不复任何从容与轻松。
此刻与赵庆骇然对视。
两人便就这么望着对方,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据说……
是据谁说?
赵庆心悸不已,闭目撑起了额头,只觉得天都塌了,头大如斗。
还他妈的能是据谁说!?
据翠鸳说啊!
据水岭注记载啊!
这是能辩驳的吗?
他闭目低语,直言否定:“暂且听信,存疑。”
“这个不用多想。”
“即便是翠鸳有误,其中关联的秘密,也不是咱们眼下需要触及的。”
赵庆表现的很是沉稳,直言听翠鸳的故事就是。
可事实上。
眼下姝月小姨,张姐清欢,谁不对翠鸳产生了一丝怀疑!?
司禾一身反骨,当然不认可翠鸳的记述。
赵庆其实也不太想承认。
毕竟云海楼主可以撒谎,翠鸳就更能撒谎了。
当今世间,没有人比翠鸳更懂得撒谎的含金量!
他甚至曾眼睁睁看着,南宫小萝莉随意记录,那不就是几句话的事儿吗?
但……历史虚无主义,没有必要,暂时绝对不能去揣测。
难道要说。
这世间,可能只是水岭注下的一场故事,被人编出来的?
可翠鸳一脉,不仅是编故事的人啊!
人家封印着水岭劫地!
根本就是拿着刀的屠夫!
如果按照青君提及的那些立场,如若天下道劫实为薪柴……
那翠鸳一脉,当之无愧的……厨子!
依自身立场来看,又是他妈的一个实打实的狼人!
天地烘炉!
道劫做薪!
造化为炭!
九界为材!
天衍圣地离奇崩灭,玉京星阙无上博弈!
上下五万载的辛密!
自己在其中扮演什么?
莫说薪柴了,连个毛都算不上。
那么ok!
翠鸳说啥就是啥!你说的对啊!
赵庆很干脆,即便心下已经将翠鸳列入了狼人,但还是得老老实实的按照规则来。
他心下隐隐明悟,这可能也是青君的掣肘之处……
莫说自己了。
血衣楼主都没办法挑破人家的故事!
以往只觉得翠鸳最弱,没想到啊……
很可能故事从编出来一开始,就已经是真的了,牵引着整个玉京星阙的浩荡进程。
赵庆心中翻江倒海。
与司禾心念交织,即便闭着眼,也知道张姐在盯着自己。
玉京星阙十二楼五城,孰是孰非?孰强孰弱?
眼下脱离玉京行走的身份,自万古大势再看……
翠鸳,俨然是强的荒谬,能够执掌水岭劫地的封印,能够改写劫前的岁月,便可见一斑。
而其余诸脉,暂时见不到什么深浅。
唯有血衣……
血衣也很是特殊。
十二楼五城里,唯一的一张明牌!
不仅对自己和张姐明牌,青君几乎是对整个十二楼,对天下众生,持的都是那张明牌。
魄力何止是滔天!?
甚至是妖庭裂脉,与凤皇分道扬镳!
不管谁是谁,她就是要灭道!
征天,征天,还是征天。
你们爱干嘛干嘛!
血衣楼主在这场浩荡变局中,反倒显得最是干净清澈。
没说的,除了爱点儿小钱,爱收集点儿残片,就是想跟大道碰一下子。
无论什么正邪是非。
她就是一个字,莽!
……
此刻,张瑾一手中摸索着翠鸳的玉简。
突兀凝眸,露出一抹隐晦的笑容,像是跃跃欲试,显得有些疯狂。
“中州的晨简消息出来了。”
“琼海州极东,曲海爆发了逆乱气机。”
“冰山陷入灼浆,上千里沸水,犹如大雪封海……仙雾滔天。”
“疑似天衍遗迹现世。”
“事发已有数个时辰,不少势力争向前往,其中四圣地七古族……一个不落。”
“单单是翠鸳的玉简晨报里,中州有数十位化神动身,可能还有化神之上。”
张姐言辞愈发轻松起来,但笑意却是前所未有的张扬。
最终美眸一挑,瀑发一甩,盯上赵庆司禾:“去不?”
赵庆:?
这你还去?
这不谁去谁傻逼吗?
要说不明情况,还真就能去凑个热闹。
可眼下姝月是天衍圣女,谁知道有没有人盯着?
他言辞干脆,果断至极:“要去你去,我们去仙路。”
赵庆态度坚决,揽着娇妻柳腰,同一家人示意。
眼下最安全最保守的对策。
就是……当做啥也没发生。
张瑾一意外调笑,显得有些嘲弄:“梦主知道图录在你身上,你藏什么?”
可对此。
赵庆也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意,幽幽盯上张姐:“可谁又知道,天衍令在姝月身上?”
“很明显,是天衍令的问题,跟图录没关系。”
张瑾一:???
你妈——
的确,除了严烨,没有人知道天衍令的去向。
但问题……
这玩意儿,是她从飞仙地带出来的,被写在水岭注里啊!
女子神情幽幽:“师姐还得给你擦屁股?”
赵庆:?
擦擦屁股的也行……擦擦别的也行……
他摇了摇头:“如果师姐想要,天衍令你也带走?”
张瑾一:?
“滚蛋!”
好师姐稍稍沉默,继而正色低语:“眼下问题还不大,师尊那边肯定有大事,这个节骨眼上不会有人找我。”
“你们去仙路,我和司禾去化外。”
“静观其变。”
赵庆对此,自然是对师姐感谢的五体投地。
不过话说回来,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出了事都难以承受。
他轻轻点头,也没有道谢。
反而是摸索起来那道图录,眼睁睁看着那要命的东西……只是发生了不多的变化。
绘录山河之间,多了一抹印痕,在不断流转着。
俨然与天香的天缺秘纹有关。
“我神识进不去了。”
赵庆再三尝试,将图录递交给了姝月……
大家理清了眼下境况,这才有心思研究一下图录。
毕竟这仙缘……实在是太烫手了。
烫的人肝颤魂鸣,哪还有心思研究一下机缘?
修行再大,能有命大?
一家人连带师姐的目光,齐齐汇聚,望向了姝月手中的图录。
眼下境况很是明了。
赵庆无法使用图录,是因为那图录……认主了。
不管说天衍圣女,还是天衍宗主。
王姝月……就是站在浪尖上。
而姝月经由这么久的琢磨,也渐渐显得没那么担忧惶恐,气色恢复了几分红润。
望向图录的明眸中,甚至多了一抹期待。
心都已经是悬了起来……这东西,可千万别什么用也没有……
可却不想!
当姝月轻盈探出神识,触及图录的一瞬间!
那天衍绘卷……
竟是刹那间,虚空一荡!
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带着姝月,都一并消失了!
犹似传渡!却寻不到任何踪迹!
玄之又玄!
赵庆分明就抱着姝月,清晰感受到了那抹异常,当即凝重低语:“姝月进去了!”
“画卷天地!”
“是个秘境!”
张瑾一:……
这我能明白,碎星就有近似的至宝。
这画卷以前只能进入神识,想来如今的规则得以补全了些?
但问题是,画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