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结束了。”
“录刻水岭注后,我和师姐还与其他行走交流了一番。”
“第二天,师姐在南宫氏做客。”
“才知水岭外出了大事……”
赵庆:……
那不还是翠鸳楼主出现了?
境况显而易见。
所谓大事。
便是水岭注封印崩毁,余劫汹涌而至,灌向了整个玉京界……?
他直言如此问询。
小南宫眼底暗淡无光。
似是失去了情绪般,点动螓首叹息:“水岭注封印,并非崩毁。”
“而是消失了。”
“应是被翠鸳楼主,收起来了。”
“当时境况。”
“已是万分急迫。”
“师姐匆匆传讯着翠鸳大能问询,我则安排南宫氏逃亡。”
“依直觉……劫下的天地,化外修士少,劫芒笼罩便稀疏,能活得久一些。”
直觉……
赵庆饱含深意的盯着小南宫。
不想当时境况下,小萝莉竟还有如此魄力。
而且南宫氏的祠祖们,也都魄力惊天。
浩荡中州古族,说动就动了!
甚至在道劫还没到纪州的时候,南宫氏的核心血脉,便已经传渡十数州疯狂赶路……
一念及此。
赵庆不免扯动嘴角笑了笑:“好直觉。”
“如今修士少的地方,确实反而遭劫不重。”
“越是临近中州,越是混乱,这永宁州比起那些惊天动地,反而已经算安静了。”
他如此笑叹。
心下已然知道了大概境况。
便就问询:“你没有见到翠鸳楼主,对吗?”
“……没有。”
南宫瑶胸脯起伏,像是要深深呼吸狠狠发泄。
但最终也是落寞轻声着:“静澜师姐魂飞魄散,立亡在我眼前。”
“应是楼主出手。”
“她当时四处传讯,通知了太多人……因此遭劫。”
“也或许是翠鸳深处,其他合道仙君出手。”
“我比师姐好上一些。”
“恰巧在南宫氏,族内有始祖的血脉禁制守护,却也是肉身元婴刹那消融……”
“当时情急,我只得自碎了命玉,隔断可能存在的感知,残魂急迫寻你去了。”
赵庆:???
他听着不由心下一寒轻颤。
当时你被翠鸳的合道盯上惩罚,完事儿扭头就找我?
这不是坑我吗?
即便深知小南宫无措茫然。
但他此刻还是盯着少女的眉眼,幽幽低语:“你想害死我?”
对此。
南宫瑶不置可否。
只是轻声:“你有血衣楼主庇护,与药尊似也有联系?”
“当时你在紫珠圣地,司禾真身就在你身边,已是最有可能活命的地方了。”
“不是吗?”
赵庆:……
那确实。
自己身上有天道残片,还有青君的三分气运。
只要青君的大旗没有倒……
化神可能不长眼对自己出手,但九天之上的大人物,不可能对自己如何。
“呼……”
赵庆轻轻叹息。
“南宫氏去了哪里?”
“以你现在的情况,已经没办法离开魂殿了。”
“除非……南宫氏的大祠里,有其他给你养魂的手段。”
对此。
南宫瑶并未显得如何失望。
她早已对自身情况有所了解。
反而认真思索,轻声道:“化外,比九玄更远的地方,那些修士稀少的旧土。”
“最荒凉,灵气最稀薄的疆域。”
“玉京极少踏足,我也只是如此与祠祖提议,现在究竟如何……便不知了。”
赵庆听着眯了眯眼。
这个……确实狠。
很可能,南宫氏算得上整个中州,遭劫最轻的血脉古族了。
南宫瑶轻语问询:“外面呢?”
“你这魂殿近似紫珠……外面没有遭劫吗?”
没有……
赵庆没有解释天衍图录的特殊。
这秘境里的道则是赝品,作为曾经天衍圣地的大愿雏形,真正的自成天地,和外面的道劫是两回事。
他摇了摇头,打量着手中暗淡的魂灯:“再有两三天,玉京九十州,皆尽被道劫笼罩了。”
“但比想象中的温和一些。”
“可能如四师姐言说,劫力不如从前……不动用灵气修为,当真能稳稳藏匿活下去。”
南宫瑶听此境况。
只得粗略想象外界的天地。
轻叹无奈着:“也是各州道友互相提醒吧,听你说起,如今的劫难……比九剑仙路所见过的,温柔一些。”
赵庆眼眸微动,对小南宫认真点了点头。
的确。
尤其是南宫瑶和那位静澜师姐的四散传讯,功不可没。
早一个时辰早半盏茶,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要命的事。
少女身形渐渐虚幻。
落寞杏眸注视男人手中魂灯。
沉默少许后,便身形散去,化作一抹孱弱的魂光,归附于灯上温养。
只是依旧传出波动……
“我没机会了,只能当是器灵行径,留在你魂殿温养。”
“以后外面的情况……多和我说说。”
赵庆闻言。
认真点了点头,也没多提小南宫以后的机会。
希望渺茫。
且眼下天地大乱,她安静修养在这里也好。
仅是稍稍思量之后。
赵庆便取出了行走血玉。
将南宫瑶告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完全传讯给青君和张瑾一。
虽说不知如今师姐是否还在龙渊。
但是给俩人一起传讯,准没错能送到青君手里。
这里面的情况,关系到那位翠鸳四师姐的发现,或许对青君有用。
至少。
依赵庆自己感觉。
翠鸳楼主,这不就是梭哈了吗?
趁着筹码还在,一把梭哈,逼迫各方仙神站队。
这……底气可能不是很足啊?
一念及此。
赵庆竟还隐隐有些庆幸。
但这只是他片面揣摩,真正如何全不知情,交给师尊去琢磨就是。
至少……
小南宫口中,静澜师姐的发现,保准是一手消息不小的秘密。
可能关系到翠鸳的动机,对青君有用。
果不其然。
这一次。
他传讯落下后不过十数息。
刚要收起的行走玉令,很快便起了血色涟漪!
张瑾一的言辞干净利落。
却又显得谨慎质疑,显然是青君的意志。
“从何得知?”
嗯?
有用?
赵庆侧目看了一眼那魂灯,立刻便应声:“翠鸳行走,南宫瑶。”
此刻。
小南宫明白轻重,魂灯都尽力散发着波动,言辞比先前的孱弱有力了太多。
“弟子南宫瑶,见过龙君。”
……
……
血玉另一侧,女子似是思考了数息。
言辞中多了一抹慎重而认真的意味……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