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命令……
主人说不允她多想忧虑了。
那便绝对服从。
……
·
三日之后。
化外，万锡殿。
赵庆一行直奔化龙潭而来。
禁地深涧之下，张瑾一此前留下的九曜封印，如千百条血龙缭乱横空。
黑色鳞岩自寒涧蔓延向下。
那暗金色泽的粘稠汤潭，便如同熔化的金液与血汞交织，浮动着细密鳞状微波。
每每妖气翻涌之时，潭底便会透出赤红幽光，气息古老而神异非常。
一看这化龙潭。
赵庆不由心头又是一阵古怪。
龙渊里张姐乱发福利的时候，甚至还交代说，鲸鱼娘有资格到化龙潭来洗涤血脉。
根本就是完全不记得，化龙潭现在是她的好师弟掌控啊。
而且……这九曜天封印，都是她自己留下的。
“清欢打坐。”
“运转凤皇功法，让卞师姐帮你看看身子血脉。”
赵庆带四人到了龙潭边缘。
自是如此招呼着。
关于清欢想要真正化妖这件事。
人族化妖的案例总结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得找个内行帮着看一下。
而鲸鱼娘，俨然正是不二的人选。
凤鸣山第五山主，本身就是龙鲸血脉，对这里面的事一清二楚。
清欢眼看龙潭近在眼前。
自是心中说不出的希冀，温柔至极的盘膝入定，主动开口和鲸鱼娘交代自己的情况。
毕竟她也是凤皇修士。
赵庆带着柠妹骨女认真旁观，只听小奴详细缜密的讲述道。
“卞师姐，我如今兼修三道传承。”
“紫珠传承、白玉传承、凤皇传承。”
“肉身经络的情况，比较寻常修士复杂太多……”
“一来舍弃了丹田门路，灵力来源以命蝶为主。”
“二来周身血脉，来自血衣楼主的真血。”
“但曾被万神阙中一道妖主残念，借道则伟力斩去了真血神韵。”
“本有朱灵魅玉压制血脉……”
“不过两年前仙路上，九妙药体小成之时……”
“青龙真血和朱灵魅雨，直接化入药体之中了。”
“以至于如今每每修为震荡，都隐有生鳞的迹象……”
鲸鱼娘听着，缓缓蹙起了黛眉。
明明还没有上手查验情况的身体，自己便先懵了一会儿。
她不由诧异盯了赵庆一眼。
幽幽传音嘀咕：“什么意思？”
“你这半辈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喂给顾清欢了？”
赵庆则眼观鼻鼻观心，同样认真琢磨着清欢的境况，没有理会鲸鱼娘的质疑。
这都是清欢自己的机缘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柠妹在侧，水眸中笑意荡漾，调笑轻语：“清欢还有两个小角。”
“尺木温养的很好。”
“感觉她血脉一涌，无论气势还是瞳色，直接就有些近似半妖了。”
“与其这么难受，还不如……”
“反正要是我，我也想试试彻底化妖，融会贯通走凤皇的路……毕竟血脉在那放着。”
赵庆闻言微微挑眉，诧异看向了柠妹。
如果是你，你想试试化妖。
但现在不是你，你想试试骑清欢是吧？
他二话不说，率先给柠妹打预防针：“别撺掇。”
“就算清欢化妖，也不可能给你骑……你去骑不寿玩儿去。”
楚红柠当即水眸一弯。
调笑传音暗戳戳嘀咕：“那你呢？你也不骑？”
赵庆：……
说你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老婆……
他没有多和柠妹拌嘴开玩笑。
眼下翻阅着化妖的案例玉简，琢磨着里面可能存在的危险境况。
实力修为上来说。
清欢绝对是足够的。
并且化妖之后尺木加身，龙属血脉妖力汹涌，能以妖族手段证婴不说，战力根本就是翻倍的飙升。
赵庆这会儿，主要还是惦记着清欢的身体境况，怕出什么不必要的岔子……
不过太久。
鲸鱼娘便自清欢眉间收回了元神，神情多少显得有些意外。
她回望赵庆三人。
先是盖棺定论：“蛟龙。”
“清欢的血脉，达不到化龙层次。”
“和青君的真血关系不大，主要是人族自身的限制。”
“如果放任血脉汹涌，就算不管不顾，可能化神境界前后……也会肉身化蛟。”
“但直接化形就是，不必担心理会。”
说着。
少女微微眯了眯眼，凝重又道：“不过……她体内温养有尺木，应该会助力血脉威能。”
“我此前也只是听闻至宝，方才触及气息之下，自身的血脉都会汹涌。”
“而且清欢趋向半妖的迹象，本身也是受尺木影响，剔除两道尺木至宝后，便不会再生鳞了……”
“看你想怎么解决？”
我想怎么解决？
赵庆挑眉笑笑，与清欢望来的温柔目光对视一眼……
不置可否道：“等我拜访几位前辈，考虑一下吧。”
“需要什么血脉珍材？”
一听这话。
鲸鱼娘心里当即就有数了。
这主仆俩人，纯粹搁这儿调情玩儿上了……
她剜了顾清欢一眼，继而懒洋洋轻啐：“我帮你们留意就行，各种天材地宝，凤鸣山都能拿到。”
“谨一从灵界带回来的木珍，我身上也有，分清欢用一点……”
“另外，天魁玉。”
“可以让素雅留意，找找这东西。”
“算不上至宝，但能助化形万无一失，只有菩提的佛国会诞生这种奇物……”
赵庆认真颔首，当即给小九传讯。
同时也问问光头，如果光头手里有的话，倒是不用麻烦太多。
然而……
他问过皮无妄之后，却得到了另外的消息。
【天魁玉？】
【什么东西？】
【你问问南宫，我哪儿懂这些？】
【最近可以过来中州了，离烟的纵仙梯试炼，过不太久中州道子诞生……】
【水月话里话外的意思，下一场仙路，就是离烟楼——三十六离宫。】
【只剩下两个多月了，离烟的前辈，最近应该就会告知动静……】
光头的传讯一条接一条。
赵庆早已习惯了这动静。
他和皮无妄交流，主打一个各自说各自的，把自己的话说完就行，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搭理。
下一场仙路……
离烟，三十六离宫？
赵庆心下微动，直接把传讯玉抛给了骨女。
只待他刚要问问鲸鱼娘，当年她陪谨一走的离烟仙路境况时……
却似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多了几分诧异。
赵庆微微眯眼，很清楚的记得。
就在青君代替师姐离开龙渊时，也有一道血玉传音与离烟有关。
“三十六离宫外，道则有些变化……”
他细细琢磨，不免有些牙疼。
都在三十六离宫……这里面不能有什么关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