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小院里，只剩下百里东君和李长念两人，以及那株巨大的枯树投下的寂寥影子。</p>

晚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残叶和尘土，更添几分萧索。</p>

百里东君望着师傅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头，肩膀微微耸动。</p>

李长念抱着琴，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背影，心里也涌起一股离别的怅惘。</p>

她知道，古尘虽然活着，但这一别，或许真的就是江湖路远，难再相见。</p>

不知过了多久，百里东君猛地转过身。</p>

他眼眶还微微泛红，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直直地看向李长念。</p>

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勾勒出少女抱着古琴的纤细身影，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裙角，让她看起来像一株在废墟中悄然绽放的带着露珠的娇嫩花朵。</p>

百里东君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撞出胸膛。</p>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小院里：</p>

<span>百里东君</span>“小九……不对……李长念姑娘！”</p>

李长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的称呼弄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不换”琴，抬起清澈的眼眸望向他。</p>

百里东君的脸红得像火烧云，眼神既紧张又热切，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p>

<span>百里东君</span>“之前在柴桑城，我自顾自地说着那些话……什么名扬天下，什么要护着你……你来了乾东，也是我……我总是自以为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他越说越急，语速快得像倒豆子，手也无意识地挥舞着。</p>

<span>百里东君</span>“我、我从来没有好好问过你的心意！那……那……”</p>

他猛地停顿下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紧紧盯着李长念那双带着茫然和一丝羞涩的眼睛，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坦率和孤勇。</p>

<span>百里东君</span>“李长念姑娘！我百里东君喜欢你！从在柴桑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特别好！特别可爱！特别……特别好看！”</p>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好词一股脑儿都堆了上去，最后憋出一句。</p>

<span>百里东君</span>“你……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p>

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紧张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长念，像个等待宣判的孩子，连手指都紧张地蜷缩起来。</p>

李长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直白又带着点傻气的表白彻底砸懵了。</p>

怀里抱着的“不换”琴仿佛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她的指尖和心口。</p>

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脖颈，连小巧的耳垂都红得剔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