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白九思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手足无措”的情绪泥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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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敏锐地察觉到，安念对他……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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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点小鹿般的怯意偷偷看他，或是因他一个眼神而手足无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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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旧每日早早来到医馆，勤勤恳恳地帮花如月捣药、煎药、照顾病患，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里依旧盛满了对病痛的悲悯和对生命的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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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会轻声细语地向他汇报药草库存、请教疑难脉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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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不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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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刺眼的是，她与花如月的关系似乎更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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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和花如月凑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悄悄话，然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眉眼弯弯，像盛满了星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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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声清脆悦耳，落在白九思耳中，却像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得他心头莫名烦躁，又酸涩难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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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着书卷的手指微微收紧，骨节泛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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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对所有人笑，对花如月笑得更是可爱甜腻，唯独对他……客气而疏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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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不上不下、无法掌控的感觉，比面对最凶戾的妖魔还要让他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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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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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认知让白九思感到一种陌生又沉甸甸的憋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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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洞悉万物规律，却唯独不知该如何挽回一个被他言语刺伤的小小土地神的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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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与花如月形影不离，默契十足，那份亲密无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隔绝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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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思的眼神越发沉郁，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医馆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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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能这样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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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念正忙着收拾晒干的草药，突然打了个冷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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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安念</span>“奇怪，也没变天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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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午后，趁着安念去后院晾晒药草的间隙，白九思终于按捺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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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缓步踱到正在分拣药材的花如月面前，身形挺拔，面容依旧清冷无波，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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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白九思</span>“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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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压得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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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月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白九思一脸的难以描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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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花如月（李青月）</span>“九思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