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满绷带的手依旧瘦削修长，此时鲍德温举着一本厚厚的书，因为用了力，手背便显露出分明的骨节来。面具下的一双眼如同他的声线一样的温柔，没有任何威胁性。</p>

不就是读书嘛，月莎一口答应下来，结果一翻开书就懵了，密密麻麻的字母看得她眼花缭乱，凝神盯准了一个词，却看不懂是什么意思。</p>

《耶路撒冷法令》一本全是专业名词的书，她一个没接受过教育的平民，看不懂才是正常。</p>

“国王…诸侯…骑士…平民…宪法…”鲍德温逐字念给她听，教小孩读书最重要的就是得有耐心。</p>

他才教她读了半页不到，就听见她轻轻的“嗯？”声——分明是走神走到了九霄云外，眼皮子正打着架，脑袋还时不时往桌面栽。</p>

羊皮纸在风里掀起边角，扫过她垂落的发丝。站着，半个身子趴在桌上还能打呼噜，鲍德温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笑道：“也许我死的那一天你都学不完。”</p>

…</p>

靠装睡躲过一劫，只不过月莎没想到自己趴着趴着还真睡着了，半夜内室点着蜡烛，放下的纱幔里躺着一个身影，她屏住呼吸盯着那团影子，听着里头传来轻浅而均匀的呼吸声，</p>

“真是太过分了。”</p>

再怎么大大咧咧的性子，玛丽这回应该也知道为自己行为忏悔了吧。鲍德温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不料却听到她下一句话，“为什么不喊我起来吃晚餐，陛下太坏了！”</p>

到底是哪个不负责的家长将她宠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