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达班还是原来那个达班,寨子里的一景一物似乎都没有变过,和记忆中的一样。猜叔走后,月莎反而经常回到这里,看看湖心小筑里的相片,看看猜叔前妻留下来的没文化遗产—细狗。</p>
“我…我没有听错吧?你真要把猜叔的照片放到我姐旁边?为哪样?”细狗一把年纪了,情绪那么还那么容易激动,他这些年快委屈死了,替姐姐委屈的,嘴巴都要嘟上天了。</p>
为哪样?月莎也不知道,她现在心里平静得像面澄清的湖面,老公死了孩子们都能独立自主到国外上学,生意不需要她操心,她是闲得无处可去,孤独得不知找谁倾诉。</p>
只是一张相片,就能让细狗这个活人不再抑郁而开心起来,那就给吧。</p>
“我要是死了,你会给我上香吗?”月莎突然就想起了这个问题,细狗喉咙一哽,瞪着她,“你才四十三岁,要死也是我比你先死!你要把娃娃们都照顾好,不许胡思乱想!我会替猜叔看着你!”</p>
“哈哈,猜叔这个遗产我可不想要。”</p>
“啥遗产?”</p>
细狗还一脸懵,月莎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二十年的陪伴哪是说忘就忘的,心狠之人只是见过一次次离别内心麻痹了而已。</p>
“你还是这么笨。”</p>
“你还骂我?我不跟你说话了!”</p>
“哈哈…”</p>
细狗本来还很感动的,哪知这个女人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小王八!坏死了!</p>
气走了细狗,月莎就笑不出来了。寨子里安静极了,湖面没有一丝涟漪,没有风,空荡,宁静,剩她一人站在桥上孤独得可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