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漠北回来没多久，月莎的身体日渐衰退，不管吃了多少阳气，没多久就会消散了，就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p>

四月的太阳还不是很暖，屋里开着暖气，床上放着电热毯。黑瞎子穿着背心都冒汗了，怀里的人儿呼出来的气却是冰凉冰凉的。</p>

现在连充电都不能充了，一碰她就喊疼。</p>

温暖的大手贴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还疼吗？”用尽了办法，她的小嘴唇都破皮了，也没能让体温上升，只能靠在他怀里吸着阳气维持。</p>

做人真的太难了，这比喝水呛死还难受。身体里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拼命地呼吸才能把温度拉扯起来，这个小世界真的很勇，这样对她就不怕她报复吗？</p>

“张…起灵…”黑瞎子低着头把耳朵贴近她才能听到。</p>

张起灵，对！他怎么给忘记了，还有张日山…黑瞎子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p>

张日山和黑瞎子的交集较少，这会接到他的电话还挺意外的，到底什么事这么急，还非得本人过去不可。</p>

体温过低时，意识也会越来越模糊，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凭着本能在和身体做斗争。</p>

“不能睡…”</p>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p>

“我们是一堆青椒炒饭，青椒炒饭特别香……”</p>

张日山赶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怀里的女人一脸惨白，像纸糊的纸人，毫无声息。黑瞎子那么强大的男人，硬生生被吓哭了，眼泪都没擦就喊他进来。</p>

浓厚一倍的阳气，效果也是翻倍。</p>

从远处看， 黑瞎子是左拥右抱的，左边靠着媳妇右边靠着张日山。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造型…张日山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帮忙，脸红得像个大柿子。但是现在人命关天，他也只好照做。</p>

恢复了一点点体温，月莎就听到屋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是张起灵吗？“麒麟血…”</p>

“她说什么？”</p>

“麒麟血。”张日山连忙起身准备，血嘛，给，现在就给，只要别让他抱着黑瞎子，做什么都愿意。</p>

灌入一杯鲜血，女孩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好，红晕渐渐浮上双颊，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p>

——</p>

一道强烈的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月莎的睫毛颤了颤了，下意识用手遮挡住。暖意从胃里透到全身，尤其是小腹，那里像是有团小火焰，在燃烧着。</p>

房间里静悄悄的，月莎掀开被子下了床，踩着拖鞋往外走，看起来没有半点不适，气色好得容光焕发。</p>

一打开客厅门，里头坐着的两个男人齐刷刷扭头看着她， 空气中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氛。</p>

“醒了，过来坐。”黑瞎子扶着她坐在主位上，然后自己坐到张日山旁边，两人和她面对面，表情严肃。</p>

好家伙，这是要给她做笔录吗？</p>

月莎揉着额头叹了口气，“问吧，你们想知道什么？”</p>

“你怎么知道麒麟血？”只有九门内部才知道的秘密，黑瞎子也没有告诉她。她却知道张起灵还有麒麟血，难道她是汪家人？</p>

黑瞎子在一旁沉默着，尽管他不愿怀疑月莎，可事实摆在眼前，他只希望，这事是另有隐情。</p>

月莎看到他手上的绷带，“你也有麒麟血？你是张起灵的后代？”</p>

张日山摇了摇头，“我是张家人，只是张起灵的小辈。你和张起灵是什么关系？”</p>

黑瞎子盯着她，翘着脚坐着，两手交握放在腿上，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心里都要急死了。她这个年纪，认识张起灵也不奇怪，男女之间，还有能知道张起灵的秘密，他心里苦涩极了。</p>

月莎靠在椅背上，一手抚摸着小腹，看来这就是天道笃定她不会报复的原因。</p>

“肚子疼吗？”黑瞎子憋不住了，一下子凑到她身边，揉着她的肚子，一脸担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