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份憧憬，在二人朝夕相处时，不知何时变了质，弟弟也从未意识到这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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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官家想要给付瑞赐婚，或许弟弟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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袒露，就会失去两人的未来，不袒露，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成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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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重臣是个断袖。这句话对只有为数不多的近臣的官家、对在风雨中飘摇的郦家、对天下，不止是个笑话，也是个打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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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再次陷入迷茫、纠结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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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玥娘趁着酒宴散场，把付瑞叫去一边，想帮弟弟说几句话，却又不知如何说起，就在她也纠结时，付瑞忽然拱手弯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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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婕妤，正好臣也有话同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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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她迫切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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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站直后弯起嘴角笑，礼貌又客气的笑：“姐姐当初说送我一件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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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差点就要开口：我把弟弟送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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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却说：“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是我和羡儿在一起了，希望姐姐能不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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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内心像被砸了一颗大石头，震荡得她手脚发软，“那你为何不直接跟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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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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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荡过明月，她清晰地看到了付瑞明亮的笑容，“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包养个小男孩对我来说很简单，可他不是金丝雀，只是还小，我等他成长，等他自己发现，倘若他不愿，也就罢了，只当是我一厢情愿。若他愿，未来和他，我都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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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话，哪怕是两年后的今日，杨玥娘也记得很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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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又恍然意识到，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想要什么样光明的未来，都离不开血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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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弟弟没跟她打声招呼，就请命去了边关靠双手争那一点军功和军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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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理解弟弟，也不怪他，于是她在后宫争宠，她不想要一点虚无缥缈的裙带宠爱，她要实打实的地位和权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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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已然成了杨贵妃，仅次于皇后之下，而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手可弃的杨婕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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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看，看到的是当初付瑞口中那个成长起来的弟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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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将仅有裙带关系的杨家变成一国将门的、顶天立地的杨家男儿郎，而不是那不知所措的小羔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