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静静在那坐着，两条腿悬空在下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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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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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追来找到他，恰好从侧边看到他睁开若有所思的眸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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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就是落日、脚下就是悬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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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那一言不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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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本来还担心付瑞这是想不开，结果看到他那映入落日的背影，反而一下平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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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你在生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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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颤抖着双腿挪动过去，好半天才坐到他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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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一手按住他颤抖的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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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下意识抱住他胳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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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生气。”付瑞看出他恐高了，但又想多坐一会，干脆伸出手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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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目光颤动，手从他胳膊缓慢移动到他手心，最后被十指交握，那一刻整颗心都定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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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生气……那你还在赵祯那搞那么大动静？”杨羡迟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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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嘴边轻笑，紧握着他手心，目视着前方的落日，“生气没用，就像，我出现在一个只有动物的世界，我跟动物说公平说正义，动物能听懂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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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话，得用气话才说得刻骨铭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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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他找你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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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就不当官了，只会听阿谀奉承的皇帝，也不值得我追随。”付瑞轻声说，“而且，他想夺权，明明有很多种方法。比如他怕太后或者梁远销毁卷宗，他可以藏起来等沈慧照出仕，直接让沈慧照将梁家父子的案子查清，然后上报，虽然反响不如现在大，但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也可惜，沈大人是两年前才上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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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偏偏选择的方法，却是要闹大的同时，一方面自己手上丝毫不沾染鲜血，另一方面又在太后那留个无辜还孝顺的美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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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攻都集中在我身上，贪官被打了一半，我还要坐吏部帮他重新安排官员调配……想想就头疼，这种既要又要还要更要的男人……真一言难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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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算计了，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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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这么说着时，握着杨羡手心的手指，在他湿热的手心里扣了几下，垂在悬崖边的脚也往杨羡的腿上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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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人浑身明显僵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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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牵着他手把他拉起来往回走，“好了，恐高就别来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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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了一段距离后，付瑞才松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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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盯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几下到底没说出一句解释的话，最后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被牵过的手发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