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趴在付瑞的肩膀，两手垂在他身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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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不知道林启家在哪，这附近到处都是酒店，打算随便找个酒店安顿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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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街上只有酒吧里还在喧嚣，远离后只剩怅然的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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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尽量都走得平稳，突然就听到耳边软软的一声梦话：“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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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瑞轻笑一声：“还说不依靠哥，倔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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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昏黄的路灯，付瑞低头恰好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背着林启，却不由想起他从前背起一九时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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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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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不会畏惧生命的付瑞，在那场地震，他确切地在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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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灵力只够维持他的生命，但他推不开压在他身上的重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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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晰感觉到在他周围有很多虚弱的生命，就像夜空里仅有的星光，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一点点熄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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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林陆骁搬开那一块石头，期许了许久的那道光落下来，他才真正的心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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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生灵涂炭的土地，面对生命的畏惧，付瑞迫切地想找些什么填补内心的空洞与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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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他在回家的路上，像现在的街边路灯下，捡到了一九和十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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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和付瑞不同，付瑞拒绝了补助和领养，他们分别被政府安排给乡下的家庭收留到成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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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也没从地震的恐惧中脱离，遇到的家人也并没有多好，在乡下，迷信他们晦气的眼神比怜悯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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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只能依靠村里的百家饭生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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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俩孩子跟他一起从那地震撑下来，所以觉得他们不一样，那时付瑞就对那俩小孩说：“要不要当我家人？我可以照顾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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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俩一同回答，回答得毫不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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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因为营养不良而昏倒，付瑞那天就背起了他的新弟弟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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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有理想有目标，对生活很有热情，付瑞和他们生活，这才让他安抚了那份不知是愧疚还是恐惧的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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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收拢，眼前他也走到一家酒店门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