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瞬间像被撩拨的丝弦，微微颤动。</p>

燕迟坐直身子，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随手拈起案上的茶盏，笑着开口：“三哥尝尝这茶，是我从朔西带回来的。”</p>

“好。”燕泽闻声点头，慢慢摸索着将茶盏端起，轻轻啜了一口，“的确是好茶。你送给云娘娘的，自然不差。”</p>

燕迟点头，神情平和：“自然，我母妃要用这世上最好的。”</p>

说罢，他又看向燕泽：“我回京后，认识了药王谷的一位医师，听说擅长眼疾。若三哥不嫌弃，明日我让他来为你看看。”</p>

燕泽脸上露出一丝惊喜：“那自然是极好的。”</p>

“那就定下了。”燕迟微微一笑，“今夜早点歇息，明早我让白枫去请你。”</p>

燕泽站起身，朝云蘅方向拱手，姿态恭敬：“云娘娘，那臣先行告退。”</p>

“好。”云蘅点头，语气不冷不热。</p>

燕迟目送他离开，待门缓缓关上，才低头狠狠咬了一下云蘅的唇瓣，像是发泄，又像是警告。</p>

“你疯了？”云蘅冷声道，眼尾泛红，“信王就在殿里，你还敢这样放肆？”</p>

“他又看不见，怕什么？”燕迟笑，嘴角带着得逞后的痞气，“还是说，母妃你紧张，是心虚？”</p>

“你——”云蘅气得抬手想推开他。</p>

可他却低头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声音压得极低：“我不在这三年，他们都来献殷勤吧？燕绥也好，燕泽也罢……他们一个个都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p>

“母妃，你说，我该怎么办？”</p>

他的语气很轻，像是撒娇，却藏着极深的暗流。怀中的力道不轻不重，却压得她心头有点烦乱。</p>

云蘅闭了闭眼，想推开他，可抱着她的手却越来越紧，几乎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被别人夺走一般。那力道不至于疼，却像一道牢牢圈起她的锁。</p>

云蘅原本只觉得他有些黏人，如今却忽而察觉到他怀中那份不安几近病态的执着。她垂眸看着他鬓角压着的头发，静了一息，低声道：“听说……燕涵封你为睿王？”</p>

“没错。”燕迟道，“他终于做对了一件事，就是让我继续住在蒹葭宫。”</p>

他话音未落，就偏头亲了亲她的脖颈。</p>

云蘅肩膀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语气里带了几分懒懒的调笑：“燕迟，你太粘人了。”</p>

这句话落下，原本正窝在她怀里的燕迟忽地一顿。</p>

他慢慢坐直，眼眶突然就红了。</p>

“我粘人？”</p>

他低声反问，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却像是心口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双原本狭长明亮的眼，此刻染着委屈和脆弱，死死盯着她的脸：“我这么多年没见你，日日夜夜想的都是你。我在朔西的时候，每次闭眼，梦里都是你。”</p>

他呼吸有点乱，像是被积压太久的情绪终于冲破心防，满满地涌出来。</p>

“蘅儿……”他低声唤，眼神酸楚，“你就真的……从来没想过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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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们缠着你久了，你就忘了我在你膝边撒娇时的样子？”</p>

云蘅看着他，眉眼轻皱了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