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自那以后,谢宛容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疏淡,对燕离仍是温和有礼,只是分寸拿捏得更小心了些,不再让他随意进出她院中。</p>
她自以为已经将话说清,不愿再提。</p>
可燕离却越发沉默了。他不像从前那样天天来缠着她,也不在她屋外徘徊。只是偶尔在长廊遇到时,会站在不远处,看她一眼,目光一动不动。</p>
谢宛容看得出,他还在执念。她知道他的性子跟燕迟一模一样,一旦认准了什么,便轻易不会退。</p>
她终究还是当他是弟弟,她怜惜他,却不愿纵容他。</p>
可燕离却把她的克制,当作另一种温柔。</p>
她越不狠心,他越以为她是舍不得他。他沉在这念头里,越陷越深,甚至开始幻想——</p>
她终有一日,是会回头的。</p>
*</p>
冬日的天光如水,透过纱窗洒在案几上,铺了一层冷白。</p>
谢宛容披着一件暗红色织锦斗篷,正坐在厅中与府内长随交代年末账目,听得温火里茶汤轻响,笔尖落在账册上,眉眼平静,一如往常。</p>
门外忽有小厮跌跌撞撞跑来,脸上寒气未散,声音却带着一丝急促惊惶:“夫人,有封急信,是从朔西军营飞马送来的——”</p>
谢宛容指尖顿住,抬头一眼,眸色霎时变了。</p>
她接过信封,指腹才碰到边沿,便觉冷意渗骨。她缓缓拆开,展开纸页时手指已有些微颤。</p>
信上只有寥寥几行字。</p>
【燕迟初次领兵,途经寒岭时遭敌军埋伏,前军溃败,损兵三百,生还者不足半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