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大成仙尊……白九思？”</p>

如今这样的人，竟孤身一人踏上了长留山？</p>

摩严不敢怠慢，身披道袍快步迎上，拱手低头，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敬重：“下界仙门长留掌门摩严，拜见大成仙尊。”</p>

白九思淡淡抬眸，只轻轻点了点头。</p>

他本就不是多话之人。气息清寒，面容如玉，眼神不怒自威，只一站，便如寒潭沉月，让人下意识地屏息。</p>

摩严不敢多问，只恭敬地请他上大殿主位。白九思也不推辞，步伐从容而静，袍角擦过石阶，落座时手指一扣，正好搭在雕刻着祥云纹的扶手之上。</p>

他垂眸不语，神色淡淡。</p>

只是在众人看不见的袖下，他指尖微微紧了紧。</p>

——夙婳。</p>

他的神思，早已游离出这座云中仙山。</p>

在绝情殿？</p>

白九思指节敲了敲椅面，眸光沉了几分。</p>

从前他未曾觉得，什么喜欢、思念这些情绪，于他而言有什么意义。他是鸿蒙意气所化，不该动情，不必动情。</p>

可当他终于脱离神识，踏遍四方，走过幽州雪岭、玄丘山海，在无人问津的月下独宿，那些他以为的“无关紧要”，却一夜一夜浮上心头。</p>

她说话时的语调，她踮脚时的动作，她喊他“九思”时带着调笑意味的语气，越来越清晰。</p>

他才明白，他是真的喜欢她。</p>

而不是因为鸿蒙。</p>

不是因为他和夙婳法力同源。</p>

是他白九思——</p>

自己喜欢她。</p>

*</p>

阳光透过殿外的金楠树枝洒进来，斑驳落在廊柱与石阶上。夙婳穿着浅绯色的衣裙，步履轻快地走入长留大殿，还未踏进门槛，便见那主位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p>

她眼眸骤然一亮。</p>

“白九思？！”</p>

白九思抬眸，看见她连忙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围着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她的额头，“你下界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吓了我们一跳。”</p>

夙婳毫不在意地撇撇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不会被人吃了。”</p>

她向来不喜拘礼，见了熟人也不管什么规矩，眼睛里盛着熟稔与信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