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薄雾缠山。</p>

白子画立于林间石台，月白长衫如雪，背影清峻，剑未出鞘，气息却清冷如寒霜。他转身望向身后的少女，目光温和。</p>

夙婳站在几步外，一袭红衣被晨风卷起，神色还有些迷迷糊糊。她睡得不算好，但一睁眼看到他那双澄澈的眸子，心就莫名地静了几分。</p>

“走吧。”他温声道，手指一抬，一柄通体如寒玉的剑“嗡”然而现，剑气未动，剑意已出。</p>

夙婳微微一愣，只是用一种好奇又谨慎的眼神看着他手中的横霜剑。</p>

白子画并未多问，只伸出手：“来，我带你走。”</p>

她望着那只修长干净的手，犹豫片刻，终于将自己的手轻轻搭了上去。他的掌心很稳，像是连带着她的心都稳了些。</p>

“站稳了。”他说。</p>

下一瞬，两人御剑而起。</p>

剑光如虹，直冲云霄，脚下山川倒退，天地苍茫铺展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夙婳却一点也不怕，反而睁大眼、四下张望，像个刚离开山林的小狐狸。</p>

“哇……”她忍不住感叹，“你们……你真厉害，这样也能飞。”</p>

“你也能。”白子画含笑道，“只要愿意学。”</p>

她偏头看他一眼，眸光亮得像初晴的溪水，却没回应这话。她知道自己本不该流连这世间太久，但眼前这段旅程，又似乎不必匆匆远离。</p>

他见她安静下来，还以为她是被高空吓住了，便将她的手往回一拉，带她靠近自己怀里：“别怕，很快就到了。”</p>

夙婳不吭声，却乖乖地靠了过去。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鼻尖碰到他衣襟时嗅到一股淡淡冷香，有些像檀木，又带点寒竹气息。</p>

她忍不住多嗅了两下，像是确认什么似的，然后轻声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闻。”</p>

白子画微怔，垂眸看她，正好对上一双半眯着的眼睛，睫毛微颤，像只安心的猫。</p>

他喉头轻动，低低地“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却连耳根都悄悄泛了红。</p>

两人身影如虹，白衣红裳，在云层之上纠缠缠绵。</p>

长留山巅薄雾缭绕，云岚似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