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得厉害，一进门便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往常的精明与压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狼狈的温软，一种带着醉意的、毫不掩饰的依恋。</p>

周采音警惕地坐起身，拢了拢衣襟：“你来做什么？我身子不舒服。”</p>

魏劭没有应声，只是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响：“采音……我好想你啊。”</p>

他靠近，步履不稳，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晃，唯一不动的，只有床榻上那个他梦里梦外都放不下的女人。</p>

他跪在床沿，一只手攀住她的纤腰，将脸贴近她的肩窝，像个委屈的孩子，鼻尖蹭着她温热的皮肤，低声呢喃：“采音，我爱你，我好爱你……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了……你想怎样我都答应，我……我还可以给你当狗……你别不要我……”</p>

他声音发颤，带着点哭腔，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尊严。</p>

周采音僵着身子，脸色冷如冰霜：“来人——”</p>

但外头无人回应，他显然是打发了宫人，连内侍都不敢随意靠近这个醉着的君王。</p>

“采音……”魏劭抱紧她，语气竟带了点哀求，“我不要别人……我只想要你……就你一个……”</p>

周采音心头压着火，忽而轻声开口：“既然这样，那你就让我走吧。”</p>

魏劭像是被人点破心事，脸色一变，连连摇头：“不要……不可以走，你不能离开我……其他我都答应你，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离开我……”</p>

他语气混乱，几近执拗。</p>

周采音听着这些话，心中早已冷到极点。</p>

他不会放手的，从来都不会。</p>

她猛地推开他，声音冷如寒铁：“滚开，我不想看见你。”</p>

魏劭踉跄着退了一步，站都站不稳，眼里酒意翻涌。他本想再靠近，却看见她厌恶地看他一眼，心里憋着一股说不清的怒火。</p>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他语气忽然冷了下来，“林劲川死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是我杀了他。”</p>

话出口，四周忽然静得可怕。</p>

周采音的神情一瞬间凝固了。</p>

“……你说什么？”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p>

魏劭费劲地眨着眼，像是思索了很久，又重复：“我爱你。”</p>

“不是这句！”周采音猛地抓住他手臂，指节泛白，声音发狠，“你说你杀了他……你在临溪村做了什么？！你对林劲川做了什么？！”</p>

她屏住呼吸，强压着涌上喉头的颤抖与呕意，艰难地开口：“魏劭……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p>

魏劭却像没听见，摇头自顾自笑，醉得东倒西歪，眼神却亮得瘆人：“我杀了他啊……谁让他霸占着你？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p>

他那副模样，看不出半点悔意，像是在炫耀，又像是在宣誓。</p>

周采音的脸色彻底变了，整个人如坠冰窟，她感觉血液退潮，四肢发冷，连脊骨都忍不住颤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