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白望去。
刘锦封笑道:“只要仙师肯留下了仙府、名号,让在下记录在册,回头再往上头报去,便能将那座宅子相赠。”
但凡世俗王朝、藩属国,对于山上势力,一直都是拉拢的态度!
就别说凭借一座小小的宅子搭上香火情了,就算为此倒贴百倍、千倍,都将是一份可观的投资收益。
世俗王朝的律典,管不了山上的修士,但有时候,某座山门里传出来的一道法旨,世俗王朝却不得不听。
二者之间的关系地位,一言以蔽之,情况便是如此!
这边,许青白往桌子上扔出一包银子,少说也有百两之巨,问道:“这点银子,想来买下那座宅子,应该够了吧?”
刘锦封匆匆扫过一眼,心里便有了数,推脱说道:“又何必劳烦仙师破费,如果仙师执意不肯留下名讳,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在下现在就可以做主,向仙师开具契书。”
许青白浅浅笑着,摇摇头,他低眼看了眼桌上,示意对方点点数。
刘锦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之色,但掩饰得极好,反应也快,忙说道:“够了够了,就按仙师的意思办!”
他不知许青白根脚,对于山上人,最是喜怒无常,这会儿他生怕惹来许青白不悦,于是忙唤人取来官印,他自己亲自动笔,迅速拟好一份契书,交给许青白过目。
至于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刘锦封倒没有真的去点数,这点人情世故,他还是能拿捏清楚的。
许青白给的银子本就有余,其实,不管给多少,只要做成了这笔买卖,对刘锦封来说,便是白捡了一份大功劳,上头对他一定会有褒奖。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不管许青白出于何种目的买下这座宅子,是借此安家落户也好,是豢养女色也好,还是用作其它用途,只要能在他的黄花郡落脚,那便免不了日后要走动!这层关系,不就细水流长,慢慢来了!
这边,许青白吹了吹契书上未干的墨汁,将其揣进怀里。
对于刘锦封的想法,许青白心知肚明,却看破不说破。
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有些弯弯绕绕的,缺不了。
见事情办成了,许青白说道:“既已买下了老宅,便希望官府这边,不要再动它!”
刘锦封忙保证道:“万万不会!”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不会再染指那座宅子,除非哪天想不开,非要为自己,为青平国甚至大越王朝,招惹来一波来自山上仙人的震怒。
又听许青白说道:“我问你,对于刚才这笔买卖,我有没有倚仗身份,强买强卖?”
刘锦封不知为何会有此一问,回道:“仙师高风亮节,行事光明磊落,给出的这个价格,绰绰有余,童叟无欺…”
“既是童叟无欺便好!”许青白又说道:“还有一事,需得劳烦郡守大人费心…”
刘锦封眼里有光一闪,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不,正愁没路子,转眼对方就递来一架登云梯!
他忙说道:“不敢当,不知仙师还有何吩咐?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许青白说道:“我不常来这边,余的那些银子,就麻烦官府这边,平时对宅子照看一二、维护一二…”
刘锦封一听是这事,连忙大包大揽:“在下这就物色几个勤快的下人送过去…”
许青白伸手打住,解释道:“我不是向你索要下人,也不想有人住在里面,只想官府这边时不时派人过去,修修补补,打理打理,让这所宅子不至于就此荒废下去!”
刘锦封一时有些糊涂,他搞不懂许青白为何买下一座宅子又不用,但他又不敢多问,仙家行事,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他答应道:“我这就派几个手艺精湛的泥瓦匠,将宅子从里到外收拾一遍!以后再安排人隔三差五去打扫,确保仙师无论哪天兴起归来,都能落脚…”
许青白点头称谢,不忘提醒道:“切记,只是修补打理,不可改变它的原貌,另外,屋里的一应陈设,家具、布局,也不可擅动,原来什么样,就让它什么样!”
刘锦封一一记下,让许青白放心。
这一趟,双方最后皆大欢喜,各取所需。
临出门前,许青白转念一想,为了不让刘锦封为难,他拍了拍刘锦封的肩膀,笑着说道:“如果非要在你那份地方山根录上落字,那就写上春山郡许青白六个字吧…”
刘锦封乍听还不觉得有什么,欢欢喜喜地连连致谢。等许青白一只脚都跨出门去了,他突然才回过味儿来
春山郡?不对啊,一般仙师可不是这么自报仙门的!
刘锦封略一皱眉,随即打了一个激灵,他躬身不起,大声喊道:
“下官青平国黄花郡郡守刘锦封,拜见平虏将军!”
行礼半天,却不见再有动静。
刘锦封大着胆子抬头,屋里哪儿还有许青白的影子。
但这并没有让他有多少失落和沮丧,他反而欢天喜地,激动莫名。
这可要比拉拢一家大仙门的功劳大多了!
刘锦封赶紧回到案前,妙笔生花,写了一道奏折…
四百里加急,直达圣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