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生种”三字如毒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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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后人，那“漠北故人”便与小叔叔无关了…可若非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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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鸢破云，天机城近在咫尺。侯卿闭目养神，萤勾留意着降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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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臣？”萤勾轻碰那冰凉手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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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臣猛地抬头，视线似仍停在虚无中，突然开口，声音比高处风更干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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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勾…你们那小舅舅即灵…”言语艰涩组织，眼底翻涌难以置信的惊疑，“他…究竟活了多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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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突兀。关注的，仿佛非是过往，而是那匪夷所思的生命长度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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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鸢穿过云海，风声呼啸中，降臣干涩的惊问格外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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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勾微怔，未料对方主动提起即灵。偏头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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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舅舅啊…”声音带着些模糊，“小时候我们和他不算太亲近，倒不是人不好，是…神出鬼没。”她自己笑了笑，“常转眼就不见，一问才知出门，少则数月多则数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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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每次我和阿卿生辰，总能收到不知哪来的稀奇物——会跳的木鸟，藏星图的琉璃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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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的困惑：“只是…那时觉得，他给我们东西时笑得温和，可眼神…像在透过我们看…别的什么人…甚至带着点…说不上来的落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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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臣的呼吸微微一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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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大了些，人在天机城，也总独自关在小院。”萤勾眉头轻蹙，“去过几次，静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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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一个人坐着，对着几件…旧得认不出的东西发呆，有时对株枯草也能看半天。问他也只笑笑，不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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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向降臣急切探究的目光，摇摇头：“也问过阿娘。只说早年游历漠北救回的故人，曾是那儿厉害的大萨满…可她当时那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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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勾模仿了一个淡而复杂的苦笑，“…总觉得底下压着许多轻易不能说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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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萤勾耸耸肩，红眸中对这位小舅舅带着善意浅淡的疑惑，“他过去的事…我们真不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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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普通人遇变故，后来跟着爹娘得机缘。活了多久…”想了想，“打记事起他就那样，没变过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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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如一团冷暖交杂的风，吹进降臣心口，眼底惊疑翻涌更甚。普通大萨满…机缘…不变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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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降臣下意识低语，眼眸猛地一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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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萤勾随口应，身子自然又朝降臣靠了靠，小声咕哝些安抚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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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密姿态，落在旁边闭目养神的侯卿感知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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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一声轻而十足的嫌弃溢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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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卿依旧优雅靠坐闭目，只是下颌线条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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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脸完美避开那对“连体婴”，仿佛多看一秒都伤眼。心中腹诽：成何体统…有辱观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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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然掀了掀眼皮，望向云海相接的天际，清俊脸上第一次掠过一丝类似…怀念的神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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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拔兄……若你在……这等“考验”……也有人共担了……这漫漫归途的“恩爱”，着实…刺眼了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