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了冰的寒意和剧烈的颤抖：</p>

<span>庄超英</span>黄玲！你看看！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p>

这一声怒吼，像是一盆滚油浇在了本就即将爆炸的火药桶上。</p>

黄玲浑身一颤，被丈夫眼中那仿佛要吃人的凶光吓得后退了半步。</p>

她原本就因沐珧的话而心神俱裂，此刻被庄超英这么一吼，所有的委屈、惊惧、伤心和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气，瞬间冲上了头顶。</p>

<span>黄玲</span>我养出来的？庄超英，你现在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p>

黄玲的声音也尖利起来，带着哭腔：</p>

<span>黄玲</span>她今天这么说，不是你们庄家重男轻女逼得吗？不是你这个当爸的毫无作为逼得吗？</p>

<span>黄玲</span>现在倒是找到我头上了，早干嘛去了？</p>

<span>庄超英</span>我干什么去了？我为了这个家，难道就没付出吗？谁家女孩子不洗衣做饭，就她庄沐珧干不了吗？</p>

<span>庄超英</span>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撑起这个家，你就在家里教出这么个无法无天、不忠不孝的孽障？</p>

庄超英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碗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p>

<span>黄玲</span>撑起这个家？</p>

黄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哈哈笑了两声，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p>

<span>黄玲</span>庄超英，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个家是谁撑起来的！是我！是我黄玲！</p>

<span>黄玲</span>是我在纺织厂里一天十几个小时，闻着棉絮，听着机器的轰鸣声，一个月一分一分挣回来的工资养活了你们！你那点收入，结婚这么多年，我看见过一分吗？不是全被你拿去孝敬给你爸妈了吗？</p>

<span>黄玲</span>就算后来我不愿，你没把全部工资上交了，但每个月也不少给，剩下的你全都自己存着呢，用在这个家里一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