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大帅来了(2 / 2)

哈尔滨火车站,以及到新世界饭店沿途,都被二十一师、城防第二十四旅以及警察戒严了。

唐枭下了死命令,安保上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

否则,各部负责人提头来见!

专列喷吐着白汽,碾过铁轨,车轮与钢轨的轰鸣声中,大帅的身影出现在车门处。

列车稳稳停下,车厢门打开。

张作霖走下车厢,黑色大氅下摆扫过红毯边缘,帽檐投下的阴影里,鹰隼般的目光掠过持枪礼兵的刺刀尖。

150柄步枪,在同一毫秒间完成立枪动作,枪托撞击石面的闷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麻雀。

这支临时仪仗队,是从吴铁牛的混成旅里挑出来的,清一色一米八五的大个子。

“恭迎大帅!”唐枭的呼喝震得玻璃穹顶簌簌落尘。

所有军警脊梁笔挺,立正敬礼!

护路军的军乐队开始奏乐,不远处的媒体团纷纷拍照。

跟在张作霖身后的有副官俞恩桂、王宪武,贴身侍卫赵有金、日文秘书陈庆云等人。

宪兵队长陈海山已悄然占据警戒位。

接着,东三省巡阅使署总参议杨宇霆、吉林督军张作相、京榆驻军司令张学良、东北陆军第十军军长于珍、奉天军需总局局长栾贵田,前江苏督办公署参谋长臧式毅、以及临时参政院参政兼奉天通志馆副馆长袁金铠等人下了车厢。

站台上,暗流涌动。

日本关东军参谋长齐藤恒少将、机关长松井石根少将等人迎了过来。

满铁哈尔滨事务所的神田大尉上前献礼,拿出了一枚昭和天皇御赐的菊纹徽章。

张作霖接在了手里,微笑道:“神田大尉这徽章,怕不是从大连带来的存货?上个月,你们满铁总裁安广伴一郎在奉天跟我打麻将,输得裤衩都快当了,倒没见他掏出天皇御赐的宝贝……”

人群中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关东军参谋长齐藤恒的八字胡在颤。

张作霖嘴里说了句感谢,却将这枚承载着帝国荣光的金属片,随手给了张学良。

松井石根两只手猛地握拳,手背青筋突起,紧接着又放松下来。

“诸位父老乡亲!”张作霖沙哑的嗓门,混着站台煤渣味的风里,那声调倒像生锈的铜锣被敲得铮铮作响:“六年前开春儿,我张雨亭是踩着松花江的冰凌子进的哈尔滨!那会儿中国大街的土道冻得梆硬,马车轱辘碾上去都打滑,如今倒好——”

他跺了跺锃亮的马靴,铁掌敲得花岗岩站台当当作响,“面包石头铺得比俄国人餐桌上切面包的砧板还平整,红毡子都快铺到火车轮子底下喽!”

跟在三步外的张学良憋着笑。

父亲这话说得刁钻,明面上夸唐枭会摆场面,实则拿‘红毡子’讽刺苏联人始终攥着中东铁路不撒手。

他斜眼瞥去,果见人群里裹着黑貂裘的苏联总领事格兰德,那张裹在大胡子里的白脸,皱纹都深了几许。

“咱东北人讲究个实在,有话说在明面!这回我带汉卿、邻葛、辅忱他们来,就为两档子事——头一桩……”

张作霖竖起左手食指,“得瞅瞅唐司令调教的二十一师,还有他的响马哨!”

“这第二桩嘛——”他突然跨前半步,声调陡然拔高八度,惊得所有人眼睛都瞪大了。

“我要看看哈尔滨的丁香花!甭管是西洋的向日葵,还是东洋的樱花,水土不服可养不活!毕竟丁香花,终究要开在中国的地界上!”

哗——

掌声雷动,记者们纷纷拍照。

日本人和苏联人的脸色阴沉如水,目光凶狠。

东省铁路护路军总司令张焕相过来了,绷直身体,敬了个标准军礼:“召棠见过大帅!”

看着大帅的花白头发,他喉头已泛起酸涩的颤音,仿佛黄河故道偶遇了离散宗亲。

张作相胃里有些翻腾,一旁的张学良悄声问:“老叔,怎么了?”

“没事儿,恶心!”张作相说。

张学良苦笑起来,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

“好啊!你也辛苦了!”张作霖拍了拍张焕相的肩膀,突然问他:“我听说,听说你给振羽封了尊号,叫什么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