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说清楚！”“行行，跟你说，跟你说。你先躺好喽。”**持着大脚躺得熨帖，长贵抬眼看了大脚，又小声说：“不许生气啊。”“中，不生气！”得了大脚的保证，长贵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嘿嘿笑着，一张脸竟是满脸的为难，倒好似做了错事的是他自己：“我就是想跟你说，往后别去那屋里，行不？也别和庆儿再……再那啥了，行不？”“为啥？”大脚明知道**人的那点心思，却还是明知故问。

“这还用问为啥？那时候是我不行呢，你去也就去了，现在我行了，那肯定不能去啦。”“哦，你不行的时候就让我去，你现在能了，就不兴去了？”大脚慢条斯理地说，“你咋就那么合适呢？你把我们娘俩当个啥啦？还真成你的**引子了？咱不说别的，那庆儿是你**生的儿不？”“当然，当然是哩。”“我看不像，我咋看咋觉得那庆儿就跟那猫啊狗啊差不多呢，用着了呢，就牵过来逗逗，没用的时候干脆一脚踹旮旯去。是不？哦，你不行了就想起你儿子来啦？你那儿子也傻呢！小身子骨一点都不吝惜，又帮你伺候媳**儿又帮你治病的，心气儿刚起来，得，被他爹一脚给踹下了炕！”说到这儿，大脚冷冷地瞥了长贵一眼：“该他倒霉是不？有个不要脸的爹！

当初这馊主意是你出的不？你把这事儿惹起来了，你想了就咔嚓一下了了？你当这是一顿饭呢，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现在好啦，啥**病都没有啦。你想过是为啥不？不说谢就算了，咋还过河拆桥呢？你为我们娘俩儿想过没？这丑事做下了，你说结就结了？你把我们当了啥？你自己个又是个啥？！”说着说着，大脚不由得一阵子凄苦，眼窝像被烟熏了，晶莹莹溢满了眼眶。

长贵被大脚的一番强词夺理说得还真就没了脾气，一时半会儿地也转不过弯来。吭哧了半天，到底也不知道怎么答对大脚。憋红了一张脸就那么冲着大脚抓耳挠腮。

那大脚却还是不紧不忙地说着自己的章程，越说越是辛酸，越是辛酸却越是振振有词，把个荒谬不堪的丑事最后竟说得理直气壮，似乎天生就应该是这样一般。**似乎就是这样，不在情理的事情从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一旦跨进去了，**回头却比登天还难了。现在的大脚，无论是心还是身子，早就不把吉庆当做儿子了，那一张脸早就豁了出去，事已至此，任是九头牛怕也牵不回来。

“那、那咋整？”长贵理屈词穷地望着大脚。

“你说咋整？”大脚白了长贵一眼，眼泪叭汊的把身子恹恹地转过去，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你不是说了么，黄鼠狼子翻书——稀里糊涂呗。”长贵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还是堵得难受，却一时也想不出个更好的主意。

也许只能这样了，懒家雀不搭窝——过一天算一天吧。于是，老两口再不说话，背对着背各怀着心事。大脚为终于说得长贵哑口无言而兀自沾沾自喜着，长贵一闭上眼，烦躁之余，却想起了巧**那白花花的**。

半个月下去，农活渐渐地稀松了起来。该忙得也忙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田间地头地养护对这些庄稼把式来说，变得不痛不痒。下运河的水早就开始奔腾蔓延，稍稍清闲的老爷儿们们又开始忙着收拾渔具，织网地织网补船地补船，而**们便继续地在自家的场院里织起了席。

这些日子，一墙之隔的两家人走动得却少了起来。

巧**是个闲不住的人，往日里一天咋也要溜达过来几趟。可自从那日里，长贵绷着个脸告诉**少串门子，**心里就开始嘀咕。好在**大喇喇地心宽，过了几日便没事人儿一样了，照例地串过来和大脚聊上几句闲篇。

可来了几次，巧**便琢磨着不是个味儿。大脚每次都**答不理的，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让**着实地不舒服。巧**的心里藏不住个事情，风风火火地问了大脚：“家里有事？还是我得罪了你？”那大脚却仍是那副怏怏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没事儿”，却透着一股子淡漠。几次下来，倒弄得巧**臊眉耷眼地别扭。

巧**又问了吉庆，吉庆也说不出个啥，每次都****糊糊地。但言语表情中，却分明是有事儿。把个巧**急得，恨不得钻进吉庆的肚子里，肠肠肚肚地理个清**。

这日，巧**照例地扛了锄头下了地，顶着日头间了间苗又把一些新长的草清理干净，这才汗津津地坐在地头喝了口水。

刚到了谷雨还没过立夏，那火辣辣的太阳却像是喝了****，见天儿忙不迭地挂在没遮没挡的天上。前些日子还是那么清**醉人的**风，这几日却变了**子，再也不愿意像撒了**儿的鸟，在这片土地上拂来舞去的了。却也似怕了这热烘烘地日头，一时间竟躲得无影无踪。

四**的玉米谷子才半人来高，根本也没个**凉。巧**在垄上坐了一会儿，便觉着背脊被灼得火辣辣地疼，手遮在眼前儿四下里望了望，便又看见了土坡下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回身端了水壶，巧**抹着汗爬过了土坡，顺着斜斜的坡道一溜小跑着钻了下去。地上有软软的草，翠绿清香。巧**找了棵槐树懒懒地靠着，坐在暄厚的草上说不出的惬意。

倒了一杠子水，正要往**边送，一抬眼，却见土坡上又一个人影爬了上来。

巧**凝神去看，见是长贵，忙喊了一嗓。

长贵也是干了一会儿正要歇着，心念一动，却想起了巧**，这才踱了过来。

远远地便看见巧**往树林了去了，忙紧跟着撵了上来。

“你咋来了呢？”长贵走到近前，巧**这才问了一**。

长贵也找了棵树，舒舒服服地倚着坐下，说：“渴了，忘了带壶，就找你来了。”“那大脚没给你送来？”巧**把自己手里的搪瓷缸子递给他说。

长贵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说：“没，**忙呢，兴许是没空儿。”“**这一天到晚竟忙些啥呢，也不见**出来了？”“忙啥啊，也就是家里那点事儿呗，然后再织织席呗。”长贵卷了棵烟，吧嗒吧嗒地**上。

巧**却叹了口气，羡慕地说：“还是你们好，**耕**织的。哪像我，里里外外净看我一个人忙活了。”“不是还有大巧儿么，能帮不少呢。”“**？**能帮个啥，”巧**撇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隔三岔五我还得伺候着**。”“瞅你说得，那大巧儿我看挺好，又懂事又知理的，比庆儿那个秃小子强多了。”“好？那你们赶紧着，把这姑奶奶娶过去得了，我也好省心！”巧**抄起手巾抹了把汗，笑着对长贵说：“要不这样，赶紧着让吉庆儿过来也行，我也早点得姑爷的济！”长贵听巧**这么说，忽然嘿嘿地笑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巧**一眼，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现在那济也没少得。”“啥？”长贵说得小声，巧**仍听了个真着，“我咋听你那话里有话呢？”长贵依旧憨憨地笑着：“没啥没啥，我说现在，庆儿不也帮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