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凑一桌喝点威士忌，分点钱就能开始办事。

结果傍晚时分，锈迹斑斑的殡仪馆铁门被推得吱呀作响，二十多个影子佝偻着挤进来。

有人挂着泛黄的输液袋，有人用塑料绳把假腿绑在轮椅上，还有个老头脖子上挂着便携氧气罐，每走两步就得吸一口，嘶嘶的吸氧声像条漏气的轮胎。

“狗日的马修！”挂着泛黄的输液袋的老头率先开口，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你他妈怎么还没死？”

马修本佝偻的背一下子挺直，咧嘴一笑，露出三颗发黑的残牙：“上帝嫌我命硬，地狱不肯收，只好回来看看你们这帮老杂种。”

“我看是你是舍不得小情人，不想上去陪你老婆吧！你要是嫌唠叨早说啊，我可以先死，先去陪陪你老婆。”

“操，上天堂得爬楼梯，你这残废推着轮椅上不去的，只能下地狱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个老头都笑出声来。

马修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和他们互相拥抱，捶打着对方的后背，力道大得能听见骨头碰撞的闷响。

等闹的差不多了，一个秃顶老头拄着拐杖问道：“马修，所以这次找我们是来干嘛的？总不会是让我们看看你这张皱的跟菊花一样的臭脸吧。”

“当然不是，给你们隆重介绍一下我的老板…”马修抹了把脸，转身指向我：“这位…”

他想了想，有些歉意的问道：“先生，实在抱歉，我老年痴呆又犯了，您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广厦。”我冲着他淡然一笑。

二十多双浑浊的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目光里混杂着警惕、某种濒死野兽般的凶光。

轮椅老头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漏风的牙龈：“瞧瞧现在这世道，变得他妈的真快，一百年前被我们抓来修铁路，在铁轨上像狗一样爬的黄皮猴子，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漂亮国人的老板，马修，你这是找了个新主人？你跟着他是想学跪着擦皮鞋吗？还是说想翻拍绿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