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的压力着实有点大。

“我？”

“就是你。”

“我是谁？”

“.....”

李铁锤抽口烟：“女士，在向别人提问题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介绍自己的身份，然后再问清楚别人的身份，这样才算是有礼貌。”

玛格丽特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跟在后面的几个高级督察忍不住摸出手绢擦擦汗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用这种态度同玛格丽特讲话。

有几个甚至已经给身后的伯比使眼色了，等会争取第一个动手，好在玛格丽特面前留下好印象。

只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玛格丽特在沉默了片刻后，非但没生气，反而歉意的向李铁锤点点头：“抱歉，是我失礼了。我的名字是玛格丽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东方人？”

“李铁锤。”

玛格丽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古怪，不过也没在意，东方人的名字都特别古怪。

“你有什么看法？”

李铁锤看了玛格丽特一眼，又给福尔使了个眼色说道：“帮忙把苏茗倩带到远处。”

苏茗倩身为一个大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早就有点受不了，在福尔的引导下，走出了巷子。

她扭头看了李铁锤一眼，此时的李铁锤被整个笼罩在巷子的阴影中。

玛格丽特见李铁锤磨磨蹭蹭，耐心逐渐耗尽了，冷声说道：“你最好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

“请有点耐心，美丽的女士。”

李铁锤说着话，指了指女尸的裙子下面：“检尸官，麻烦你再检查一下，我怀疑这个女人没有受过侵犯。”

“这不可能！”检尸官是个大嗓门的家伙，声音震得人的耳膜嗡嗡作响：“我们已经检查过了，非常确定女尸受到侵犯，还残留了某种液体呢。”

李铁锤笑了：“你不检查，怎么知道呢？”

检尸官感觉到自己的专业受到了侮辱，还想要辩解，玛格丽特冷声说道：“现在马上检查！”

“是！”

检尸官是专业人士，转过身从汽车上取来了一个玻璃棒子和一根试管。

试管里是淡黄色液体，检尸官取了样，把玻璃棒子在试管里搅拌了一下。

“你看，试剂变蓝了，这说明女尸受到侵犯。”

李铁锤淡淡的说了一句：“这女人是站街女吧，为什么这液体不是她上一个顾客留下来的？难道说你们能验证这液体属于某个具体的人吗？”

此话一出，检尸官的脸色难看起来，支支吾吾道：“我们只能根据类似的反应确定该液体的存在，无法证实是否属于同一个人。”

玛格丽特的神情严肃起来：

“你们对前八具尸体也是根据这种毫无用处的试剂，做了相同的判断？”

“是....”

玛格丽特的脸色此时已经寒若冰霜，本来就鼓囊囊的胸脯子凭空增加了一大半，她深吸一口气，才压抑住心中的愤怒。

“现在，你马上回去检查那几具女尸，重新确定她是否受到了侵犯！”

“是....”

检尸官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招呼手下转过身飞奔而去。

啪嗒。

李铁锤刚拿出烟，面前就出现了一个打火机。

玛格丽特帮他点上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液体不是凶手留下来的？”

李铁锤抽口烟，在巷子里走了两步，突然扭头看向玛格丽特和福尔：“你们想过没有，约克郡开膛手为什么要杀这些女人。”

福尔举了举手：“当初我们分析过，他是个色魔，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对这些站街女下手，一个不小心才弄死了他们。”

“只因为这点原因，至于杀人吗？”李铁锤眯起眼说道：“要知道，杀人其实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特别是光天化日下杀人，要避开路人，搞不好衣服上还会沾上血渍，衣服太贵了。”

李铁锤转过身指向站在阳光下的苏茗倩：“如果真是色魔的话，他为何要对站街女下手，而不选择那种学院里的女孩子，不是更加漂亮吗？”

“这....”福尔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来了。

他当初作为第一个承办此案的伯比，也曾分析过这个问题，理由特别充足：此人是个变态的色魔，特别喜欢站街女，才会下手。

但是，现在站街女是否受过侵犯存在疑问，这种猜想也站不住脚了。

玛格丽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微一变：“难怪我们调查了那么多有强干前科的人都没能查出来，原来.....我们当初选择的方向是错误的。”

玛格丽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追问道：“你觉得这人为何会惨害站街女。”

李铁锤抽口烟，烟雾遮掩了他的面孔。

“爱，只有爱才会引来仇恨。”

“爱？”玛格丽特皱起眉头，她实在难以理解人类这种莫名的情感。

对于一个私生女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利益，不存在爱。

福尔的脸色却已经凝重了起来：“极度的爱，可以引来极度的仇恨。

这么说，凶手可能爱上了一个站街女，然后被站街女背叛了，所以才会因爱生恨，迁怒于这些站街女。

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没侵犯那些站街女，却要扯开他们的裙子，这是对她们的羞辱。”

“你这种说法有点意思....”李铁锤突然迈过泥泞的血渍，戴上手套，俯下身，将站街女的裙子拉上，问道：“你们是如何判断这个女人是个站街女的？”

此话一出，玛格丽特和福尔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这很简单，你看，一般只有站街女穿这种蓬蓬裙，便于客人把手伸进去。”福尔指着女尸说道。

“这么说，穿蓬蓬裙的都是站街女了？我记得你们这边上流社会开舞会的时候，那些贵妇人也都是穿蓬蓬裙吧？”

“这...”福尔呆愣在了原地。

玛格丽特眯起眼睛说道：“你的意思是....凶手针对的并不是站街女，而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企图勾引男人的女人。”

“啪啪啪！”李铁锤脱掉手套鼓鼓掌：“福尔，这位漂亮的女士能接替你调查这件案子，你不用觉得委屈。”

“我很不喜欢你的语气，也很不喜欢你这个人。”玛格丽特觉得自己对这个东方人已经够宽容了，当时便皱起了眉头。

“我又不是英镑，哪能让人人都喜欢呢....哦....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们要回去了。”李铁锤摆了摆手。

该提示的已经提示了，他们能不能提前抓到那个那个凶手，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李铁锤可没心情在这里浪费时间。

玛格丽特看着他的背影，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咬咬牙拦住了他。

“先生，你因涉嫌逗留在犯罪现场，我怀疑你跟桉子有关系，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