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有想到，周怀这家伙竟然会这么坏！”
“是啊，咱们期刊社三令五申，不能诋毁同行。”
“现在好了，被抓人吧，这就叫做作死！”
《钟山》的总编完全没有想到，在国内文坛掀起这么大一场风波的，竟然是自家的编辑。
他沉思片刻后，拿起电话摇动电话，接通了《收获》期刊社。
“老董啊，有时间吗，我想拜访一下您。”
陈文远和周怀被抓的消息，登在了五天后的报纸上面。
新闻报道一出，立刻在文学爱好者之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原来是故意诋毁啊！”
“我就说嘛，《活着》这么积极的书，怎么可能犯那些错误。”
“不过现在也好，因为这事儿《活着》算是彻底打响了名头。”
这话倒是没错。
本来《活着》作为一本文学性质比较浓厚的小说，又是刊登在《收获》这种纯文学期刊上，就算是能火爆起来，也只是在圈内火爆。
现在因为人人日报的下场和这件令人震惊的案子，就算是那些对文学作品不屑一顾的遛鸟老大爷们也听说过《活着》的名头了。
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开始讨论《活着》的第三期单行本，将能达到多少销量。
如果说读者们只是闲谈，那么《收获》期刊上的总编和那些编辑们，就需要估算出一个精确的数据。
负责发行的编辑在会议上首先发言。
“总编，上一期单行本的效果很好，先是发行了七万本，又加印了三万本，突破了十万本的大关。咱们这次是不是增加一些发行量？”
另一个编辑举手：“我觉得最多增加两万，要知道，这个销量已经是破纪录了。”
“是啊，如果第一次印刷过多的话，没办法销售出去，咱们期刊社得浪费不少钱。”几个老编辑也点头。
总编也觉得十二万这个数字是《活着》的极限了，不过他还是照例询问了周学园。
“周编辑，你觉得呢。”
随着周学园成为了《活着》的责任编辑，现在在报社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能够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他整了整衣领子，斟酌片刻，说道：“我建议一次性印刷二十万本。”
“二十万？周编辑，你别胡闹了，咱们国内期刊加起来也达不到这个销售量。”一个老编辑吓得站起身。
另一个老编辑拍了拍桌子，说道：“是啊。周编辑，我知道你对《活着》很有信心，这也确实是一本现象级小说，但是如果印刷数量过大，导致几万本卖不出去，怎么办？”
见那些编辑们纷纷反对，总编并不没有立刻拿意见，而是把看向周学园。
“周编辑，你说说理由。”
周编辑挺起胸膛：“总编，其实《活着》这本书第三期的预计销量并不重要。”
此话一出，那些老编辑们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他们现在讨论的就是预计销量，怎么会无关紧要呢？
不过看到总编点了点头，他们才没立刻反对。
周编辑继续说道：“人人日报想必大家已经看了，我想提醒大家一句，这是解放后，人人日报第一次点评一本文学书籍。”
“嘶....还真是啊。”
“以前人人日报上也讨论过文学，但是都比较宽泛。”
“这么说....风向要变了？”
那些老编辑们此时也觉得不对劲儿了。
总编眯了眯眼睛：“这么看来，上面是有意推这本书了......”
“确实是有这个可能性。”周编辑斟酌片刻后，接着说道：“不过就算上面不推，依照《活着》的火爆程度，销量达到二十万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他见总编还没拿定主意，提醒道：“总编，这可是咱们《收获》期刊社建刊以来，遇到的最有前途的小说，其意义并不在于能给咱们期刊社带来多少利润。”
闻言，总编的脸色微微一变。
跟别的单位相比较，期刊社更看重的就是名气，是在国内文坛的地位。
“就这么决定了，直接印刷二十万本，另外请印刷厂那边配合，随时准备加印！”总编最终一锤子定音。
那些老编辑们虽然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却也没办法反对。
时间一天天过去，《活着》的单行本顺利发布。
期刊社内，总编和周学园守在电话机旁，等待各地新华书店传来的消息。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周学园马上拿起电话。
“好，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们马上调派三万本给您送过去。”
挂掉电话后，周学园兴奋的攥起拳头：“总编，西南那边的五万本《活着》已经买完了，对方需要三万本。”
“三万本....这么说，西南那边就卖掉了八万本，那全国....”总编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事实证明了总编的预测。
《活着》单行本发行的第一天，全国各地的新华书店就全部卖空了，最终销量和预定数量加起来达到了恐怖的三十二万本。
总编看着最后的数字，唏嘘道：“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火爆的小说。”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
总编拿起电话，电话内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边是教育部，我们这边打算把《活着》列为课外读物，你们能不能出版一本完全本。”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总编的心脏急促的跳动了起来。
“好好，明白，您放心，我们已经尽快配合你们的工作....”
看到总编挂掉电话，周学园忍不住问道：“总编，怎么了？”
“《活着》要成为课外读物了！”
轰！
周学园感觉到自己被兴奋的潮流给包围住了。
哪怕像《活着》这种文学小说，只配给大学生，那也是一笔恐怖的销量。
“李铁锤....真要变成大文学家了？”
“啥，我不早就是大文学家了吗？”
京城红星机械厂的试验车间内，李铁锤正带领技术员们完成挖掘机最后的组装工作，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欢呼声，一时间竟然茫然了。
电话对面，周学园拿着话筒陷入了沉默中。
他觉得李铁锤过于骄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