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竟然真的突破到无双境了?!”
站在主桌旁不远处的秦阳同样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短短数月的时间,南越王竟然真的又提升了一个大境界。
想当初在清玄宗分开的时候,南越王才突破到化境中期不久,她说要留在清玄宗,还跟秦阳产生了一些误会呢。
那个时候南越王说自己要在清玄宗静修,好好想一想超越普通五境的道路,对此秦阳倒是没有太多怀疑。
可他一直觉得南越王复苏之后的修炼,跟普通古武者并不一样,并不是那种按部就班修炼就能提升修为的。
就南越王几次大的提升,都是因为得到了一些宝物,让她的灵魂和肉身加速融合,这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南越王直接一脚将那何广善踹出了这么远,甚至好像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时,秦阳觉得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何广善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刚才掌夜使洛神宇都要暂避其锋的狠人。
就算洛神宇只是初入无双境,但确实是一尊无双境的顶尖强者,这一点秦阳可是亲眼看着其在暗香秘境之中突破的。
也就是说何广善这无双境的修为,并没有掺杂多少水分,甚至其在无双境的路可能都已经走出了很远。
秦阳也知道,此刻倒飞而出的何广善,有被南越王打了个出其不意的成分,是他自己在不防之下轻敌了,所以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可无双境终究是无双境,就算是始料未及,也绝对不可能被一个化境的下位者搞得如此狼狈。
在秦阳的感应之中,倒飞而出的何广善气息都颇为紊乱,落到地上之后倒是没有摔倒,而是蹬蹬蹬又退了四五步,这才拿桩站稳。
在全场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何广善眼眸之中,终于浮现出一抹极度的震惊之色。
想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气质惊艳之极的绝世美女,一出手竟然是如此凌厉。
南越王的真正身份属于高度机密,除了叶天穹齐伯然等少数几个人之外,那些在群里没有担任实职的高手,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这出了秦阳一个化境初期的高手,已经是一件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现在又冒出一个年纪看起来比秦阳还小,可是修为境界却比秦阳还要高出一个大境界的无双境强者,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如此彪悍的女人,何广善虽说还有些不太死心,但他却清楚地知道,就算自己全力出手,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可现在是秦阳的婚礼现场,镇夜司首尊叶天穹,还有诸多镇夜司高层都在这里,总不可能真的跟那个女人大战三百回合吧?
这样不仅是不给秦阳夫妇面子,而且是不给镇夜司这些高层面子。
何广善固然是玩世不恭,视礼法为无物,但该有的情商肯定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只是惊艳南越王的气质和形貌,双方之间又没有什么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根本犯不着打生打死。
心中这些念头转过之后,何广善深吸了一口气,竟然厚着脸皮朝着这边走了回来,在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的郁闷和愤怒。
“还想吃一脚?”
见状南越王脸色一沉,其沉喝出声的同时,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无双境气息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几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依旧朝着这边走来的何广善,自诩风流地吟了一句诗,让得叶天穹齐伯然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显然是苦头还没有吃够,又或许是本性如此,可是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南越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相较于这种事,叶天穹他们肯定是站南越王这一边的。
而且他们了解何广善的秉性,所以在心中已经在想着怎么制止这个糟老头子了。
“再上前一步,就死!”
南越王属于古越国王者的脾气一上来,此刻都不再顾及对方是前来参加秦阳婚礼的宾客,更不会在乎对方是大夏镇夜司的无双境强者。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南越王觉得自己已经够给对方面子了,没想到这糟老头子竟然如此得寸进尺,真当本王没有脾气吗?
“这个位置,谁都可以坐,除了他!”
下一刻南越王已是将目光转到了不远处的秦阳身上,从其口中说出来的话,似乎是在向秦阳表明一种态度。
那就是我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也不是不给你秦阳面子,实在是那老头太过讨厌。
她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可如果那何广善还是知难不退,继续挑衅她威严的话,那可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了。
直到南越王这一句话出口后,何广善的脚步才终于停了下来,其目光不断打量着前边不远处的南越王,似乎是在纠结一些东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何广善依旧要一意孤行,那都不是在挑衅南越王,而是在挑衅秦阳夫妇,挑衅叶天穹和齐伯然这些前来参加秦阳婚礼的宾客了。
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你非要大打出手,那跟来捣乱的家伙又有什么区别?
何广善自然不是来捣乱的,只是他没有想过,在秦阳的婚礼之上,竟然会有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还这么彪悍的女人。
哪怕是镇夜司掌夜使洛神宇,何广善觉得自己也能随便拿捏,最后前者只能避其锋芒,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没想到突然出现的一个漂亮女人,不仅态度强硬,实力还这么恐怖,现在连他的座位都要一起剥夺了。
南越王之所以说出这些话,其实是说给秦阳听的,也是说给叶天穹和齐伯然听的。
看在秦阳的面子上,南越王并不想在此刻大打出手,她的意思是我都这样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老何,适可而止吧!”
就在这个时候,叶天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的口气听起来有些低沉,其内似乎蕴含着一种隐晦而特殊的气息。
叶天穹的开口,算是给了何广善一个台阶下。
毕竟他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却不得不给镇夜司首尊面子。
“行吧,老夫也不是非要坐那个位置不可!”
何广善从善如流地说了一句,让得不少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毕竟众人都知道一尊无双境强者,肯定是相当好面子的,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真的能轻易咽下这口气吗?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何广善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小人,要不然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易妥协。
这倒是让秦阳高看了此人一眼,他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明知道做错了事还要死犟的老家伙。
就像当初的孔文仲张道丘等人一样,不就是靠着自己强横的实力,想要欺负秦阳和清玄宗吗?
如果这何广善真是那样的人,那秦阳还真得好好再想一想要不要跟这种人结交了。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何广善的视线在主桌上环视了一圈,最后几步跨出,径直来到了其中一个掌夜使殷桐的身侧。
“你,起开!”
紧接着从何广善口中说出来的话,让得殷桐勃然大怒。
他喵的,就老子看起来好欺负是吗?
殷桐好歹也是镇夜司掌夜使,在整个镇夜司的权力极大,包括西南区域都是他所掌控的地盘,平日里一向高高在上。
原本殷桐心里就极度憋屈,因为前来参加秦阳的婚礼,他就好像是一个外人一样。
先前其他三位掌夜使当着他的面谈笑风生,仿佛已经将他排除在了这个小团体之中,可他却不得不强颜欢笑。
殷桐最终的目的,还是要跟秦阳缓和一下关系,看看能不能从秦阳这里得到正宗浩然气心法,甚至是大浩然正经。
所以有些东西就算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他也只能忍了。
没想到此刻这个何广善被南越王教训了一顿之后,竟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殷桐知道,若是自己真的依言让出位置,那他这大夏镇夜司掌夜使的脸面恐怕就要丢尽了。
而且这主桌一共十个位置,现在才坐了八个,还有两个空着呢,你这老不死的凭什么抢自己的位置?
“怎么,你不愿意?”
见得殷桐铁青着脸坐在那里没动,何广善怪眼一翻,紧接着他的身上就冒出一股极其强悍的气息,甚至没有太多掩饰。
“无双境……”
感应到这股气息的殷桐,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因为那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更高境界。
在这张桌上,除了周老和龙帅这两个普通人之外,其他人几乎都已经突破到了无双之境,就算是赵古今也差不多有半步无双境的修为。
殷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言不合就用修为来威胁,可只有化境巅峰的他,面对一尊无双境强者的时候,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所以下一刻殷桐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到首尊叶天穹,还有其他几位掌夜使的身上。
可不知为何,此刻齐伯然赵古今突然就转开了头。
就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竟然一眼都没有再看殷桐,自然也看不到他求助的目光。
“尼玛!”
看到这一幕,殷桐都差点直接骂娘了,因为他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可齐伯然如此倒也罢了,这位早就将秦阳视为了子侄,自然对他殷桐不太待见。
但我没得罪过叶首尊你吧,更没有得罪过你赵古今吧,你们怎么也来落井下石呢?
感应着何广善身上冒出来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又因为对这个老头子不太了解,完全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真的在这种场合之下大打出手。
对方收拾不了一个同为无双境的南越王,难道还收拾不了他这个化境巅峰的镇夜司掌夜使吗?
而且从先前这老头的行事来看,有些事情他并不是做不出来。
与其被这不知所谓的疯子老头揍成猪头,倒不如先咽下这口气再说。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殷桐能当上镇夜司掌夜使,城府自然极深,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之下,该服软的时候就要服软。
所以下一刻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殷桐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而下一刻他眼珠一转,赫然是径直朝着南越王身边的那个座位走了过去。
这女人刚才不是说过这个位置除了何广善之外,谁都可以坐吗,那这其中是不是也包括他殷桐呢?
突然之间,殷桐觉得自己要是能坐到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变相打了何广善的脸了,谁让你这老东西欺负自己?
果然,看到殷桐的动作,何广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心想这个殷桐还真是讨厌啊。
“你是谁?”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响起,正是南越王所发,让得刚刚走到这里的殷桐脚下一滞,没有敢第一时间坐下来。
“我是镇夜司掌夜使殷桐!”
殷桐这自我介绍之中,有着一种浓浓的优越感,毕竟这个身份在整个大夏镇夜司都有着极重的分量。
但他似乎忘了,眼前这位可是能一脚踹飞一尊无双境强者的存在,就他这么一个化境巅峰的镇夜司掌夜使,岂会被对方放在眼里?
“你就是殷桐?”
下一刻南越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口气有些异样,只是这个时候的殷桐,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是镇夜司掌夜使,这位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之事,这还让殷桐心头有些沾沾自喜呢。
“你也滚!”
而就在殷桐想要借此机会,跟南越王攀攀关系,甚至屁股都已经快要坐到椅上的时候,却听到对方口中说出这样三个字来。
“噗!”
原本心情还有些烦躁的何广善,听到南越王这三个字之后,直接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这个殷桐还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觉得除了何广善之外真的谁都能坐那个位置,还真是天真得很啊。
现在好了吧,被南越王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脸,落得这下不来台的境地,可以说面子里子全部丢光了。
这刚刚才被何广善从位置上赶起来,转眼之间又被南越王嫌弃,这个时候的殷桐,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殷桐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南越王突然看了秦阳一眼,其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不为知的狡黠。
就是这一眼,秦阳就猜到了一些真相,心想这个南越王,恐怕早就知道那个家伙就是镇夜司掌夜使殷桐了吧?
说来也确实如此,对于镇夜司的四大掌夜使,南越王在清玄宗继位大典的时候就见过三个,那剩下的一个自然就是殷桐无疑。
当初跟秦阳一起并肩作战了几个月,对于秦阳的某些事,南越王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镇夜司四大掌夜使之中,秦阳跟这个殷桐是有嫌隙的,双方的交情远不如其他三位掌夜使。
南越王本不想多管闲事,没想到这个殷桐自己撞到了枪口上,就算她不主动出手教训,肯定也是不会让对方好过的。
潜移默化之间,南越王产生了一种爱屋及乌,又或者说恨屋及乌的微妙心态。
只要是秦阳讨厌的,她自然就喜欢不起来。
“殷掌夜使,你还是换个位置坐吧!”
就在殷桐胸口气得不断起伏的时候,齐伯然的声音已是随之传来,这也算是给了殷桐一个台阶下。
要不然这家伙一直杵在那里,局面就会一直僵在这里,让那些外人看了笑话,最后丢的还是秦阳的面子。
“呼……”
回过神来的殷桐,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憋屈和郁闷全都发泄出来。
最终殷桐只是深深地看了南越王一眼,便一言不发转身朝着下首位走去,看得出他是在强忍着那一口气。
此刻无疑是殷桐自赵家之事以来,最为憋屈的一天。
哪怕对方并没有跟他动手,但他就是感觉自己的一张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可谁让何广善和南越王都是无双境强者呢,这一刻殷桐总算是体会了一把实力为尊的真理。
不过以前都是殷桐在那些镇夜司下属下前高高在上,用实力和修为碾压,让对方就算有怨言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没想到今天竟然是他自己遭遇了这一切,在大境界的修为差距之下,殷桐就算是极度想要发作,也只能先强忍下这口气。
一场闹剧似乎就此结束,有着何广善和殷桐的前车之鉴,南越王右侧的那个位置,就这样空置了起来,没有人敢再去坐在那个位置上。
对此秦阳也有些无奈,心想几个月时间不见,南越王依旧如此强势,依旧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古代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