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两年,小资思想已有非常明显的抬头趋势。
“还行吧,运动员来自全国各地,上面让在餐饮上向各地靠拢,这回倒是能学几个地方菜。”马克俭乐呵呵的说道。
学习固然重要,但时下的大学里不止学习,还有各种娱乐活动,周末放电影就是其中之一。
电影是免费,搬块砖头往地上一蹲就能看,每当此时都是乌泱泱一片人头。
唐植桐仍记得去年二次碰到小王同学时的雨中对话。
“是我来早了。”万向阳站起身,给唐植桐散了颗烟,眼睛不住地往麻袋飘。
唐植桐哑然失笑,这初哥毛躁啊,不过也可以理解,人家是上门谈婚期的,憋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着急?
许久不下雨,天干物燥,唐植桐抽完烟,将烟头踩灭,才骑上车慢悠悠的再次出发,打算去趟马克俭家。
这回唐植桐开口要钱,小王同学就以为丈夫只是没钱了,压根就没想到他只是为了补张票而已。
尤其是密云水库,58年开建,到现在已经开工整整一年,还有一年才能完工。
直到此时,唐植桐才知道,昨天隔壁班干活的农具大部分是从东北角工地上借来的。
大庭广众之下,唐植桐等几个委培生也没有划水,跟在后面不急不躁的干着。
“行,那就喝点。”唐植桐痛快答应下来,正愁着没地方去呢,他在家跟小王同学说的是买完枪进山碰运气,这一来一回不得大半天啊?
“你先去洗洗头,看你这头发,跟电线杆似的。”王雁给马克俭准备好水,吐槽道。
“多大点事?你至于吗?”马克俭哭笑不得的说道。
“买枪。我打算进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着个兔子啥的。”家里的兔子已经都被唐植桐处理了,现在正是找理由再慢慢往回掏的时候。
“呵,那可是长脸的事。”唐植桐没想到马克俭还跟全运会搭上边了,由于是第一次举办,上下都非常重视,这年头没有“志愿者”一说,很多服务人员都是临时抽调。
“三哥不是还没起嘛,我来的不是时候,没耽误事吧?”唐植桐嘿嘿一笑,当弟弟的可以开哥哥嫂子的玩笑,但反过来就不合适了。
“好嘞!你先忙着,我撤了。”万向阳迫不及待的接过麻袋,往自行车上一挂,摆摆手就留了。
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被分派抬大筐,手还要不要了?乐器还要不要演奏了?
诗人也有意见,本来自己应该站在大坝上、坐在话筒前歌颂劳动者:“啊!你们是多么的伟大!”
唐植桐他们班是四年制,至于唐植桐会不会早毕业嘛,他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没特殊情况,在这安安稳稳的读四年书也挺好。
邮电科技大学由于去年刚成立,虽然有招生,但没有自己的学校,只能暂时借用邮电学院的教室。
还有部分同学读完大一就被送往清大、燕大深造,深造期限一年,回来以后走上讲台,给新生授课,基础课不少老师走的就是这条路。
唐植桐自然是没有兴趣在这看电影的,看电影哪有回去抓着大兔子睡觉舒服?
明天星期天,兴许同学们还得再劳作一天种萝卜,唐植桐就算了,他没打算来,家里还一堆事呢。
除了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外,工人家庭出身的大学生也不甘示弱,一边唱一边干,唱的是《祖国颂》。
来到了南泥湾
南泥湾好地方好地呀方
虽然唐植桐去年就买了气枪,但家里人并不知情,一直扔在空间里,现在正好补上这道手续,名正言顺的往家里带兔子。
这种情况大家心知肚明,北影去年还以此为题材拍过一部电影,名叫《十三陵水库畅想曲》。
“嗐,你想多了,我真做了不少,只是你和嫂子尝尝。”唐植桐是不承认里面包含谢意的。
“桉子,我看你盯着黄瓜瞅,快尝尝好不好吃。”王雁趁哥俩聊天的工夫,将摘下来的黄瓜洗干净,甩甩水直接地给唐植桐道。
听我们唱一唱唱一呀唱
到马克俭家的时候,唐植桐薅出两瓶番茄酱,又包了一包黄豆,有个三斤来沉的样子,全放进挎包后,才推车进了门。
都是青年男女,最近一周在学校里又吃的比较好,实践课有女同学在场,一个个在荷尔蒙的驱使下,跟打了鸡血似的,哐哧哐哧的埋头苦干。
不少知识分子被安排在密云水库体验生活,其中不乏音乐家、诗人、艺术家等等。
“挺好的,有机会找穆祥雄签个字,能吹一辈子了。”唐植桐打着哈哈,穆祥雄现在非常出名,是新中国第一个打破游泳世界纪录的运动员,有“蛙王”之称。
“嗐,我就那么一说,主要还是伱和嫂子出力,菜种的好。上次得亏三哥给淘换的柠檬,番茄酱做好了,给你和嫂子带了两瓶,尝个鲜。”唐植桐接过黄瓜,并没有吃,而是顺手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边说边从挎包里往外掏东西。
但现在呢?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去出大力、吃窝头、啃咸菜。肯定是满肚子牢骚。
邮电科技大学设有电子电路、微波、通信自动控制三个专业,听说,上面有意开设一些更前沿的专业,但因为与北边关系紧张而搁浅。
其实不光北图的知识分子,其他各行各业的知识分子在这两年都美美的体验了一把“劳其筋骨”的生活。
唐植桐自然是没有去买枪,而是直奔转运处,和万向阳约好了在这边见面。
从两年到六年不等,有的班是两年制,有的班是四年制,还有五年、五年半、六年的。
“嗐,我们就是做服务保障工作,哪有机会接触运动健将?”马克俭笑着摇头。
系里的动作很快,昨天的时候已经有其他班开始上实践课,今天轮到了593班。
“哈哈,挺可爱的。三嫂,你是没见三哥小时候,那时候的头发才叫一个桀骜不驯,只要头发一长,睡一觉必定跟蒲公英似的。”唐植桐看着犹如天线宝宝般的马克俭,笑出了声。
“没办法,谁让我头上两个旋呢?”马克俭也不恼,乐呵呵的回了一句。